顧瑾珩上了床，把她攬在懷中。
林輕言乖乖窩在他懷裏，閉上雙眸，卻怎麼都睡不著。
顧瑾珩同樣沒有睡意。
實際上顧及著她，他便停了。
溫香軟玉在懷，躁動的他實在無法坐懷不亂。
隻是令他奇怪的是，以往她都會累的不出片刻就會睡著，今天直到現在都還沒睡。
“言言，不舒服？”他輕聲問。
“沒有。”林輕言搖了搖腦袋。
“那你為何還沒睡？”
聞言，林輕言睜開雙眸，眼底一片清明。
黑暗的夜色下，他幽暗的眸子熠熠生輝。
林輕言雙手雙腳都抱緊了他，如同樹袋熊一般，與他密不可分。
顧瑾珩發出一聲輕微的低吼：“言言，別鬧。”
她明知道她的碰觸對他來說是怎樣的誘惑。
林輕言仰頭，低聲問道：“你想起了多少？”
顧瑾珩沉吟了半響，才反問：“什麼？”
“你明知道我在問什麼。”
顧瑾珩沉默下來，他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
她最近一直心事重重，其中固然是想著林宛然，更多的還是因為他的事。
林輕言等了一會，也沒等到他回答，便又問：“怎麼不說話？”
“我在想，我是說我記起來很多比較好，還是說我沒記起來比較好？你想聽哪種？”
林輕言也不知道自己想聽哪種。
她期盼著他記起來，這樣就能早日解決敏感期的麻煩。
可她又不希望他太快想起來，因為記起，就意味著他會離開，去直麵危險。
她思索了一會，才感覺自己似乎被顧瑾珩帶進溝裏去了：“什麼叫我希望？我是問你到底想起了多少？你說實話。”
“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大概就是曉得他四年後住在哪裏罷了。”
林輕言微微鬆了口氣，他沒有想起來。
她又問：“那你派出去查探的人有查到什麼嗎？”
“還沒消息。”顧瑾珩拍了拍她的腦袋：“別想那麼多，睡吧。”
林輕言怎麼可能不想那麼多，她突然嚴肅道：“珩哥哥，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你先答應我再說。”
“先說說看。”
“你先答應好不好嘛？”林輕言湊到他耳邊輕喃，還有些啞的嗓音裏透著嬌軟甜膩。
換做任何時候，顧瑾珩估計都會答應她，唯有現在，顧瑾珩定定的望著她。
許久後，他口中發出一聲喟歎，斷然回道：“不行，你還要上學，不能耽誤學業。”
林輕言：“……”
借口！
他知道她想讓他答應的是什麼。
她想陪他去，一起麵對。
可是，他不會同意，讓她同他一起陷入危險之中。
對此，林輕言倒是並沒有執著。
上輩子就是他自己一個人解決，這輩子她跟著去了，說不定反而是累贅。
她低聲道：“你不答應我陪你一起去就算了，不過你得答應我，就算現在查到了他人在哪也不要著急，你得等全部想起來，等你有十成的把握後再動手。”
“全部想起來？”顧瑾珩失笑，“豈不是要讓言言操勞過度？”
林輕言捏了他一把，“正經點！”
“嗯。”顧瑾珩頓時收斂起唇角的笑意。
他聽到林輕言認真而專注的說：“我會努力，讓你在上輩子爺爺出事之前全部想起。所以，你哪怕是為了我，也不能急功近利，你要先以自己的安全為主，把危險降到最低。不，絕對不能讓自己有絲毫危險的可能性，好嗎？”
顧瑾珩心底動容。
放在前世時，無牽無掛的他從不把自己危險與否放在心上，隻要能達到目的，用什麼樣的方式都可以。
現如今，他有了她，有了牽掛。
又怎麼舍得讓自己陷入危險，他怕她傷心、難過、哭泣。
顧瑾珩聽到自己鄭重而認真的承諾：“好，我答應你，這輩子我這條命是你的。為了你，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出一丁點的事。”
林輕言微微放心了些，輕哼了一聲：“就隻是這輩子嗎？”
“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
“這還差不多。”
得到他的承諾後，她總算安心了些，獎勵般的啄了一口，摟著他的手臂更緊了緊。
“晚安。”她閉上了雙眸。
“晚安。”
顧瑾珩說完，發現她很快陷入了夢鄉。
他垂眸望了她一會，又收回視線，抬眸望向天花板，無聲的歎氣。
她倒是睡著了，他呢？
漫漫長夜，他又該如何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