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珩望著她毫不避諱的背影。
白皙毫無瑕疵的肌膚,腰肢盈盈一握,仿佛用手掐,都能掐出水來。
他抬起手,蓋住雙眸,連同眸底的火焰。
他嚴重懷疑她是故意的!
直到兩人出門時,林輕言還是不自覺往某個位置偷瞄。
夜晚更深露珠,他一襲風衣似乎也沒什麼問題,就是她總覺得他似乎在遮掩什麼。
顧瑾珩抬手按在她的頭頂,嗓音低沉:“不要瞎看!”
林輕言默默收回視線。
不看就不看,反正也看不到。
兩人到達醫院時,林宛然還在急救,生死未卜。
令人唏噓的是,林宛然的急救室外除了林輕言和顧瑾珩之外,竟空無一人。
就連那暴發戶,也是壓根沒露麵,似乎根本不關心林宛然的死活。
時間過得很漫長,又似乎隻是過了片刻。
終於,急救室的燈關了。
醫生走了出來,一臉惋惜的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得知這個消息,林輕言緊緊抓著顧瑾珩的手,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惋惜。
慶幸林宛然心髒病發而亡,回到她該有的歸宿。
又惋惜還沒等她親自動手,林宛然便香消玉殞。
此時病床也被推了出來。
床上的人身上已經被蓋了一層白布。
護士問道:“林小姐,要不要再看她最後一眼?”
林輕言掀開白布,床上的林宛然已經了無聲息,隱約還能看到臉上一片片新的舊的淤青。
林輕言隻是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白布。
她與林宛然之間的孽緣,竟以這種情況宣告結束。
此時護士再次道:“據我所知,林宛然生前沒有了什麼親人朋友。林小姐你是她生前曾經的姐姐,你看她的屍體……”
護士的話沒有說完,林輕言卻已然清楚了她的意思。
“我會好好安葬她。”
護士一臉如釋重負:“那就太好了。”
顧瑾珩輕聲道:“我讓人來處理吧,你別管了。”
嗓音雖溫柔,卻透著一股子堅定。
林輕言明白,他這是不想讓她再看到林宛然,回想起前世她身死時的痛苦、憤怒、無力感等種種負麵情緒。
她點了點頭:“也好,我正好去看看梅梅。”
“嗯。”
顧瑾珩去讓人處理林宛然的屍體,林輕言則獨自去看望了梅梅。
她站在病床前,看向梅梅安靜的容顏。
這麼久過去,梅梅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還會不會醒。
她輕聲道:“梅梅,把你害成現在這幅樣子的人已經死了。她曾經是你最好的朋友,若是你知曉她死亡,是會得到些安慰,還是為她惋惜?”
病床上的梅梅無知無覺,林輕言也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梅梅是否能聽得到。
這時,病房的門開了。
有人走了進來。
林輕言回頭看去,是汪霏霏。
對於汪霏霏的到來,林輕言並沒覺得意外。
汪霏霏最近雖然無法近林宛然的身,卻也一直關注林宛然。
救護車動靜那麼大,汪霏霏知道也很正常。
而且她有聽照顧梅梅的護工提及過,除了孤兒院的人之外,最近還有一名女生時常來看一眼梅梅。
從護工的描述來看,此人正是汪霏霏。
汪霏霏來到病床前,站在林輕言身側,第一句話就是:“林宛然死了。”
不知是跟林輕言說的,還是跟病床上的梅梅說的。
汪霏霏又道:“聽說梅梅是林宛然幼時最好的朋友,而我是林宛然之前最好的朋友。我現在過的這麼淒慘,大部分是拜林宛然所賜。但是我聽說梅梅的事以後,又覺得我現在過的似乎也還好,我至少現在還站在這裏,活蹦亂跳的。不像梅梅,早在八年前,她的一生就毀了。”
林輕言沒有說話。
汪霏霏似乎也沒打算讓她有什麼回應,自顧自的說:“跟林宛然交心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人心都是肉長的,我跟林宛然相交這麼多年,本以為是彼此最好的朋友,誰知她壓根就沒把我放在心上,最好的朋友也可以隨意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