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車水馬龍。
街邊拐角盡頭有一處裝修極雅致的酒館,青瓦綠牆。四周柳樹成蔭,也頗有鬧中取靜的妙處。
沈玠百無聊賴的坐在酒館二樓,依窗眺望著大街上的過客來往。
一旁的小廝瞅了眼櫃台的沙漏,嘟囔到:“主子,這燕小侯爺也太遲了,次次都讓您空等。”
沈玠笑道:“無妨,隻要不在宮裏聽母後教誨,在此處觀民生也別有意趣。”
“嘿,”小廝知道沈玠脾氣甚好,也打趣到,“隻要您趁早娶王妃,那就能開衙建府,哪兒還用每日回宮啊。咱們小的也能有自己的單間了。”
“貧嘴!”沈玠笑罵道,“去樓下讓掌櫃的上酒菜,這燕世子的大駕到了。”眼看著樓下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牽馬而至,馬上是一個麵極白的少年。
小廝應聲下樓。片刻,青年帶著少年拾階而上。
沈玠起身相迎,“燕臨,有三月不見了。”
燕臨抱拳笑道:“正是,三月前在臨仙樓大醉一場,還是小靈子把小侯爺抬走的,自那以後。。。您可就被管的更嚴了。”
“嗨”,沈玠想起太後的拘束,咂了一下嘴,瞥見燕臨身後一個少年好奇的探頭,“這位是。。。”
燕臨將少年拽到身前,“侯爺,這是薑公子,我家世交的表親,剛到京城來,我領他四處逛逛,順便蹭酒。”
那少年嘻嘻一笑,抱拳作揖,“在下薑寧,參見小侯爺。”
沈玠抬手讓他們都入了座。他自然知道燕臨語焉不詳,此少年身份未必如他所說。但他與燕臨相交多年,不會當麵拆穿。
少頃,酒菜一一送了上來。沈玠讓小靈子自去一樓吃飯。他與另二人觥籌交錯,好不痛快。
燕臨的酒量是從小在軍營中鍛煉出來的,一大壇紹興酒下去仍麵不改色。反觀薑寧,隻半碗,小臉已經陀紅。
沈玠拈了一粒魚皮花生,眯眼看著燕臨阻止少年繼續倒酒,打趣道,“燕臨,這薑小公子的酒量可要好好曆練,你看他的小紅臉,可比醉春樓的花魁還要瀲灩。”
燕臨瞪他,“殿下慎言!要是太後知道您又不務正業,三天的夫子加課是免不了的。”
薑寧已經醉眼迷離。
沈玠聳聳肩,反正他的人設是甩手掌櫃清閑王爺,哪怕是帝師來上課,也會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是這薑寧的五官委實精致了些,醉酒之後更明顯,他的眉明顯描黑,仍掩不住他的眼光如水,秀鼻高挺又不失婉約,因飲酒的緣故,兩片唇如玫瑰般嫣紅。
沈玠舉著酒杯暗暗搖頭,幸虧是個男子,否則這幅長相托了女兒身,又不知會害了多少蒼生!
是夜,沈玠與二人逛夜市,遊花船,又請了樂師伴奏,無一處不雅。總算消解了被關三月宮門的鬱氣。
那薑小公子,醉一時醒一時,可幸酒品尚佳,到最後已經在燕臨背上酣睡了。
此時已半夜,燕臨也有幾分醉意,沈玠隻得在酒樓開了一間房,未免宮人受累,索性也在此處歇了便罷。
三個醉漢遂躺在一張床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