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裏?
周圍好暗啊。
沒有聲音,也沒有光。
我...我是死了嗎?
啊,對,我已經死去了。
我,原來,已經死了啊!
一股喟歎從心裏幽幽冒出,像一隻惡靈攀附於我的靈魂之上,慢慢的,慢慢地侵蝕著,侵蝕著。
我已經死了...死了...死...死...了...
在這一聲一聲的低語中,我終於陷入更深一層的黑暗。
無光,無夜,也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我一直在那漫無邊際的寂靜中沉眠。
也許是半個月,也許是半年,也許是半個世紀。
黑暗與寂靜使我的感官一點一點的被消磨殆盡。
話說靈魂是有感知的嗎?
或許有吧,誰知道呢?
我隻知道,在那暗黑的間隙中,我突然從長眠中忽而詐醒,又被黑暗裹挾著沉眠。
時間依舊在緩慢而又飛速的流淌。
也許是半個月,也許是半年,又或許是半個世紀。
無邊的黑暗像是被什麼戳了一個洞,天光從外麵流淌進來。
我就是在這黑暗而又夾雜著明媚中幽幽醒來。
我呆呆地望向那一抹微小卻又明亮的光。
原來...這就是光啊!
我的靈魂仿佛被撕裂成了兩半,一半沉入黑暗中繼續長眠,一半好似化為了光子,沒入了那一抹亮光中。
我看見了,一顆顆星球的誕生。
我見證了,一顆顆星球的隕落。
我於光中窺見了時光的縫隙,生與死在其中雜糅。
我...窺見了...我的隕落。
看著那顆與我氣息相連,好似要與我融為一體的黑色星球,猶如被人狠狠摔落在地上的墨玉般,布滿了層層裂痕。
我的靈魂開始撕裂的疼痛。
我止不住心中澎湃的感情,幾欲落淚。
靈魂有淚水嗎?
或許有吧。
不然這滴滴墜落於虛空的是什麼。
哦,原來是我靈魂破碎,魂力凝聚的“淚”啊。
如果我有肉體的話,或許可以用痛徹心扉來形容。
可惜,我沒有。
我幾乎不能用言語描述我的哀痛,我隻知道我的靈魂在一片片的碎裂。
在靈魂幾乎要湮滅在光中的那一刻,黑玉般的星球似在向我呼喚,似在向我招手,明明滅滅的光閃爍不定。
我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
他在向我求助。
我苦笑一聲,我也已自身難保,又能幫助你什麼能。
我緩緩的閉上了靈識,任由靈魂片片碎裂。
在靈魂撕扯的衝擊中,我又陷入了另一場沉眠。
卻不知,在這光芒中,我的靈魂碎片,在時光長河中四散,慢慢沒入那一顆顆或剛剛誕生,或瀕臨滅亡的星球中。
其中一片稍許有些大的靈魂碎片裹挾著幾片小小的碎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沒入那顆墨玉似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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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陣吵鬧聲給吵醒的。
啊,這可真是稀奇。
稀奇中還夾雜著一絲恍惚。
我在那無邊無際的寂靜中不知沉睡了幾個歲月,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聽到人類的聲音。
從那恍惚中醒了神,看向那吵鬧之處。
正是兩波人在對峙。
說是兩波人卻也不是很恰當,準確的說是一群人與一個人在對峙。
隻不過那群人個個形容狼狽,原本藍底白紋的衣服,被塵土汙的幾乎看不清顏色,手中握的劍也是髒汙不堪。
而那單獨的一人卻是容光奕奕,手中握著一把扇子,時不時扇一下,一人獨成一軍。
單論氣勢上來說,那一人竟生生壓過了對麵十幾個人,說是兩波人也是不為過的。
“容歸鶴,怎麼,你想不顧門派盟約,對我們白鶴門下手嗎?”那群形容狼狽的人群中領頭,厲聲喝問道。
青年,也就是容歸鶴,不緊不慢地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輕笑道:“不過是想與諸位切磋切磋罷了,怎麼能稱作是下手呢。若諸位想指點在下一番,在下也想見識見識白鶴門的手段。況且這靈韻劍塚中的靈劍有緣者居之,可不論什麼先來後到。”
這話說的客氣十足,但又透露出幾分漫不經心,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隻在那“切磋切磋”四字上稍作停頓,威脅之意卻也顯露無疑。
領頭之人聽了這話,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愧是天盟榜排名十一的容仙君,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在下今日領教了。我們走。”最後一句卻是說給白鶴門的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