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允節都來了,付允深沒有理由不來,隻是不知道出於各種原因一直不肯露麵。
蘇芸望著幽深的夜空歎了口氣,心知以後得日子不會太平。
旭日始旦。
隨著雞鳴聲起,這座碩大的城蘇醒過來。
城西,已有人帶著香火三三兩兩前往眉和觀叩拜老祖。
臨城的眉和觀不止一座,城西一座城北外的青峰嶺山也有一座。
當然,青峰嶺的比城西的這座要大得多,為區別開來,城西的這座叫做清安眉和觀,青峰嶺的那座則叫清峰眉和觀,皆是口口相傳的名稱。
清風眉和觀,入殿即可見塑有老祖金身,左右兩邊分別供奉當初以身殉陣的幾位合和期修者。
殿中香火味極重,蘇芸心中泛起敬意,也學著其他人拜了拜。
這時,一位穿著藏青色道袍的年輕人走過來,拱手道,“蘇夫人請跟我來。”
蘇芸心中詫異,不過也知道此人大概率是付允深叫過來的,便跟著他走出大殿,繞到殿後的客堂。
年輕人停下,指著朱漆木門道,“請進。”
蘇芸壓下心底的緊張,推開門。
一男子站於案前,頭戴白玉冠,身著素錦袍,腰係銀線滾邊雲紋帶,墜著北荒產的墨貔貅。容貌閑美,氣質卓然。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來見我,還是說永遠不會再見了。”
蘇芸往前走了一步,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但麵對這個人她竟然沒有任何陌生感,像是麵對一個陌生的老友,口中自然地說道,\"難道不是你不想見我,你當初跟我說的話我還記得,來臨城這麼多天你也沒來找我,要不是嫂嫂,我都不知道你來了。”
“我以為你不會想見我。”
畢竟他們當初鬧得那麼僵,兩個都誇下海口,死生不複相見
蘇芸目前不知道這番過往,隻當是兩個鬧過矛盾,笑笑也就過去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自從祖母死後,我身邊的人死的死,散的散,現在還在的也就你和嫂嫂。”
也是這一番話徹底讓付元深放下心裏的芥蒂,他也並非真的想對蘇芸不管不顧,以前的情誼擺在那裏,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隻是當初的話說得太絕,他們兩個又都是難得低頭的性子,才導致這麼多年都沒去找過對方。甚至,蘇芸出嫁的那天他也沒有出席,而是派了個人暗中保護,一直至現在都沒有叫人回去的意思,他心裏擔心,卻不肯跟蘇芸明著說,要不是蘇丟失了以前的記憶,又因一些事情必須來找他,兩個人到死都不會見麵。
“你不怪我就好。”
“怪你做什麼,”蘇芸笑道,\"你又沒做錯什麼。”
付允深張了張嘴,一席話埋在肚子裏怎麼也說不出口。
蘇芸覺得敘舊敘夠了,該談正事,於是直入正題道,“我來找你,是有件事想求你。”
“你我之間,談什麼求不求的,你既然說我就去做好了。”
付元深這種態度讓蘇芸放心不少,“你知不知道蘇好文也到臨城了。”
付元深點頭,“自然是聽說了,隻是他始終沒有在眾人麵前露麵過,因此他本人到底有沒有來還有待商榷,你提起他是?”
“我跟嫂嫂曾說過,當初害我落水的一行人中除了蘇家還有歸遠府以及羅布人的身影,如果這次蘇好文真的來了,那他來的目的必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