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腥視頻(1 / 3)

2013年12月13日,星期五。陸靖調往上陽縣公安局刑偵大隊的第十四天。

早上七點半的時候,他和同事柳白剛在小區門口的早餐店吃過早餐,一起向不遠處的公安局步行而去。就在距離局門口不足二百米的地方,正在看手機的柳白突然定在原地,麵露驚怖的看著手機屏幕。陸靖好奇的也側身向手機看去,立馬也被手機上的畫麵深深的震撼了。

隻見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平躺在一個方形容器裏,容器裏鋪著藍色塑膠布,看不到容器到底是什麼東西。男子額頭上大片青紫,嘴上貼著膠布,雙臂被身體壓著,應該是被反手綁了。從微微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男子還活著,隻是十分虛弱。緊接著,畫麵中出現了一把工具刀,對準男子的脖頸深深的劃了一刀,頓時血就噴出一尺多高,男子疼痛的身體掙紮起來,鼻腔裏悶哼了數聲,到視頻結束都還沒有完全斷氣。。

整個視頻隻有一束光照著死者的上半身,時長為二十一秒,但兩人足足看了兩分鍾。直到微信又進來一個消息“聽說這個人是上陽縣首富雷震義的小兒子雷飛”。陸靖才開口道:“是咱們縣的人!”柳白偏頭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咱們才來這裏幾天。不過這個雷震義我倒是知道”。當然,陸靖在省城工作生活了三年,也是知道雷震義的,畢竟作為省城知名的有錢人、企業家,經常上電視新聞。

陸靖和柳白本來是柳陽區分局的,半個多月前和新上任上陽公安局局長的嚴誠一起調到這裏。嚴誠和柳白的父親是省廳的同事好友。時任省廳刑偵總隊綜合執法支隊隊長的嚴誠,由省廳向上陽縣委縣政府推薦,擔任上陽縣的副縣長兼公安局局長。嚴誠上任前,向領導提出,由自己在淩陽市各分局挑選一到兩名精幹警員一起赴任,得到上級同意後,柳白的父親於是向好友推薦了自己的兒子,希望兒子能夠跟這位經驗豐富的好友好好曆練曆練。而陸靖和柳白是當兵時候的親密戰友,於是把陸靖也拉上了,一起到了上陽縣。

陸靖問道:“這視頻是誰發給你的。”柳白打開聊天界麵,道:“這不,我高中同學群裏發的”。隻見就這兩分多鍾,柳白的很多同學看過視頻後,都發著自己的認知“沒錯,這就是雷飛”“聽說這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壞事做的太多,遭到報應了”......

這時,迎麵走來的一個男子,在兩人麵前三米遠的地方突然站定,眉頭微皺的看著手機,數秒後,又臉現些許笑意。陸靖和柳白從對方手機裏發出的聲音,覺得對方應該也是在看這個視頻,於是上前幾步,向對方手機瞄了一眼,果不其然。

陸靖也不由得拿出自己的手機,看著微信的未讀消息,隻見自己的微信好友群裏,也有人發這個視頻,一個是之前柳陽分局的同事群裏,還有一個是高中群裏蕭成發的。陸靖突然覺得,這個視頻傳播的範圍很廣。柳白是淩陽本地人,他的高中同學和柳陽分局的人知道這個視頻,有了路邊男子的鋪墊,他現在不覺得奇怪。可他老家雖然也是本省的,但距離省城淩陽五百公裏,而高中群裏發視頻的蕭成,雖然經常全國各地飛,但他知道這兩天對方應該是在滿洲裏,因為兩人昨天夜裏才通話閑聊過。

於是撥通了蕭成的電話,問對方那個視頻誰發給他的。得到的答案是蕭成在深圳的一個做手機批發的朋友發給他的。掛了電話的陸靖對柳白苦笑一聲,道:“沒想到剛來上陽沒幾天,就見到這樣的大案”。而這時,手機工作群裏,刑偵大隊長黃仁境通知各隊員盡快到局裏。

到了局裏,剛上二樓,還沒走到刑偵大隊辦公室,就聽見副局長魏建鋒的辦公室傳來悲涼厚重的哭聲,而辦公室門口還站著三個刑偵大隊的同事。

兩人好奇的走到魏副局的辦公室門口,隻見嚴誠局長也在。他坐在門口搬來的椅子上,安撫著坐在沙發一側的中年男子。沙發上除了這個中年男子,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魏副局坐在沙發對麵,刑偵大隊長黃仁境站在魏副局身側。哭聲是中年男子發出的。陸靖認得出,這個中年男子就是本市著名有錢人雷震義。

雷震義是輝煌集團的老板,省人大代表,省工商聯副會長,在淩陽市乃至整個省,都是名聲在外的人物。隻聽嚴局道:“事發突然,雷總也別著急,人命關天的事,我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的,還你們一個公道”。魏副局和黃仁境都附和著。黃仁境接著道:“我已經安排下去了,一旦有最新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您”。這時,剛趕到局裏的隊員也聚在了魏副局辦公室門口。

雷震義隻顧哭泣,也不說話。年輕男子點了點頭,道:“嚴局,我請求你們代我們發個懸賞通告,隻要提供有價值的線索抓到凶手,我們自掏腰包獎勵一百萬”。嚴局道:“案情重大,如果線索不夠的話,懸賞通告我們是肯定會發的”,然後又對黃仁境道:“黃隊長,你趕緊組織隊裏開個會,我們研討一下案情。通知查調監控的隊員,讓他們加快尋找線索”。黃仁境應答過後,走出辦公室,將走廊裏越聚越多的警員紛紛帶到了會議室。

原來,嚴誠一大早就接到市局副局長和縣長的電話,連早飯都沒吃,就趕到了局裏。好在他是在局宿舍住,很是方便。他剛到局裏,雷震義和二兒子雷生也到了,緊接著魏副局和黃仁境也就到了。隻是黃仁境是和隊裏兩個隊員一起到的。這兩個隊員,一個叫劉進,一個叫薛顯星,是黃仁境的心腹。

也沒有進行正式的詢問,雷生將最後一次見雷飛的情況告知嚴局他們後,嚴局就讓黃仁境先安排人,以雷生的話為依據,先查調監控。嚴局這樣安排,主要因為雷震義是省人大代表,一大早的通過市局和縣裏找到自己,自己必須做出雷厲風行的姿態讓雷家父子看。先安撫他們倆,等送走了他們,再具體安排刑偵工作,再加上現在才早上七點多,局裏人手還不夠,隻能讓人先查監控。

當然,嚴誠也有自己的私心,從上級領導通知推薦自己來上陽縣任職的那刻起。他就完全明白,上陽縣這個地方沒有那麼簡單。也隱約知道上一任公安局局長是為什麼提前申請病退的。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指向了本地的龍頭企業--輝煌集團。所以當雷家父子來到魏副局辦公室後,他耍了個小聰明,故意拿了張椅子,坐在了門口,明麵上是坐在距離雷震義較近的地方,實際上是為了使辦公室的門無法關閉。魏副局辦公室斜對麵就是刑偵大隊,他就是想讓各隊員看看淩陽市風雲人物的窘樣。

到了會議室,眾隊員並沒有坐下,因為也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肯定就要忙起來了,來會議室開會隻是嚴局的一個說辭。隻聽黃仁境道:“視頻我相信大家都看過了,雷飛的二哥雷生說了,他最後一次見雷飛是今天淩晨一點多,是在愛情鳥娛樂會所。我們就以這個會所為起點,再調查一下最後見雷飛的人”,說到這,然後安排了九個人前往會所和員工宿舍調查,其餘六人在會所附近的街道尋找有用線索,陸靖和柳白是六人裏的。整個刑偵大隊有十九個人,副隊長熊延去往警校進修了,除了黃仁境和查調監控的劉進、薛顯星,其餘的人全部調動了起來。

就在大家準備出發的時候,薛顯星進了會議室,臉現喜色道:“找到了,我和劉進找到嫌疑車輛了”。緊接著,劉進就進來了,拿著一個優盤道:“視頻我已經拷了下來”。黃仁境見有了進展,於是讓隊員坐下觀看視頻。

視頻分為四個,每個視頻都有兩分多鍾,但精彩的部分不足二十秒。時間顯示是今天淩晨1:36,當時雷飛的座駕奧迪A8行駛速度並不快,正打算通過縣城的世紀道和豐收路交叉口,此地距離愛情鳥娛樂會所隻差兩個路口,並且是縣城中心地帶,四個方向都安裝有攝像頭。同時間,一輛桑塔納轎車從該車右側駛近。視頻中明顯看出從桑塔納駕駛座位置投出一顆拳頭大的石塊,砸向了奧迪前擋玻璃,隨即車內人伸出帶著皮手套的手,向奧迪車方向豎了根中指,然後駕駛車拐進豐收路,向東駛去。而奧迪的駕駛門開了一下,見桑塔納轎車駛去,又關上車門跟著拐進豐收路。從監控上看,奧迪車上有兩個人,雷飛坐在副駕駛位,開車的是本地著名人物,雷飛的心腹徐彪。而桑塔納轎車,前後座位中間掛了一塊黑布,隻能看到駕駛位一人,並且帶著墨鏡、帽子和口罩,衣領豎起,監控中隻能看到臉部零星的表皮,無法確認此人的樣貌特征。不過這個桑塔納車的車牌拍的清清楚楚,而且已經確認這個車並非套牌車,而是本縣一個叫郭雲峰的人所有。在這不足二十秒內,除了這兩輛車,這個路口的監控沒有拍到其他路過車輛和行人。

當把四個視角的視頻都看過後,有一個女警敲門進來了。她是110報案中心的,說剛剛接到報案,有人在省道範村路口往西三百米處,發現了雷飛的車。黃仁境聽後,將現在的情況都報告給了嚴局和魏副局。很快又返回會議室,安排陸靖、柳白、鄭飛、劉進四人,帶著技術科的人,前往省道範村路口。他則和薛顯星帶著三個隊員,前往傳喚郭雲峰。又安排了五個隊員去往愛情鳥會所調查昨晚雷飛所接觸的人。其他人則前往交管部門繼續查調監控,弄清楚桑塔納轎車的去向。

範村路口距離世紀道和豐收路交叉口不足六公裏。陸靖等人很快就找到了停在省道旁的奧迪。這一段的省道兩旁,有上世紀九十年代種植的大片白樺樹林,隨著省道蔓延了近一公裏,寬度也有近六十米。白樺林地勢較省道路麵低四十公分。

技術科的人立馬就對奧迪進行勘驗,而陸靖剛下車,就發現白樺林裏有一片落葉凸起著,並且旁邊的落葉及其散亂。於是帶上腳套,向這片凸起部而去。還沒有走到凸起部,就發現一顆樹旁有大片血跡。陸靖小心翼翼的走到凸起部,不用撥開落葉,都能隱約看到,落葉覆蓋的是一個人。

陸靖於是呼喊技術科的人,並叮囑讓他們過來的時候小心點,這裏極有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技術科的人留了一人繼續勘驗奧迪,其他人都過來了,陸靖則原路返回了路邊。

直到兩個多小時後,勘驗奧迪的人已經完事,其餘技術科的人將樹林現場所有證據都收集後,將屍體抬上車,陸靖和柳白等刑偵大隊的人才過去了。

“死者麵部並沒有損毀,很明顯的就能看出是駕駛奧迪的徐彪”,技術科法醫鄭為學道:“死者身上隻有一處傷,和雷飛一樣,都是脖頸,但很明顯,他的傷不是工具刀劃的,更像是”,說到這雙手一揮,續道:“樸刀之類的刀具,重重的砍到脖頸處,隻一刀,使得死者差點被斬首,整個脖頸處隻有不足六公分連接處,血也隨即噴湧而出”,然後指著樹旁的血跡,道:“這片血跡,以噴濺的程度看,很符合死者的致命傷,應該就是死者的”。陸靖道:“也就是說,凶手在殺害死者的時候,下手沒有一點留情和猶豫,隻一刀就幹脆的解決了死者”。鄭為學點了點頭,道:“沒錯”。柳白笑道:“這凶手夠專業的,刀法可以呀”。

這時剛剛接完電話的劉進道:“黃隊已經把郭雲峰抓住了,報案中心接到群眾電話,說在南坡鎮東峪村發現一輛燒焦的桑塔納,黃隊讓咱們這邊忙完,和技術科一起去東峪村,咱們現在就走吧”。說完就讓眾人上車,奧迪則聯係了拖車拖回局裏。

東峪村距離白樺林大約三十五公裏,是上陽縣的邊陲村莊,這村子再往北就出了縣域。桑塔納被燒的地方是在東峪村最南頭的兩塊農田中間的土路上。距離村道大約二百米。這條土路距離東峪村房屋聚集區較遠,並且比村道地勢高一些,在村道上根本看不到桑塔納,再加上此時是農閑時節,少有人去田地裏幹活,以致這輛車被人發現的時間較晚。

桑塔納被燒成了一堆廢鐵,車旁還有幾個新鮮腳印。技術科的人說這個腳印和樹林裏發現的一組腳印一致,應該就是監控中駕駛桑塔納轎車的人。腳印斷斷續續,時有時無,一直延申到鋪著瀝青的村道,腳印再也無處可尋。

回到局裏,已經快下午六點了。黃仁境通知晚上還要開案情分析會。陸靖和柳白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陸靖問道:“老白,你對這個案子怎麼看”。柳白道:“以我看,凶手這麼狠,應該是仇殺。那一刀,幹脆利落,差點把腦袋砍下來”。陸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雖然也傾向於仇殺,可為什麼雷飛沒有死在樹林,而是單獨殺掉,並且還拍了視頻,在網絡上肆意傳播。凶手這樣做,無疑會給雷飛家人帶來更大的心理衝擊,同時也讓雷家在世人麵前狠狠的揭了一層麵皮。雷家經營企業多年,跟人結下梁子也是正常,但為何下這麼毒的手。想到這,陸靖又把手機拿出,看了幾遍雷飛遇害視頻。這個視頻現在在微信裏已經無法流傳,但陸靖早已保存到手機硬盤裏。

他看了好幾遍,依然沒有發現太多有價值的東西,隻是留意到在視頻十九秒的時候,鏡頭向下移動了些許,在雷飛肚腹上,出現了一根紅頭火柴,一縱即逝,視頻都不到二十秒的時候,鏡頭又移到了原來的位置。

回到辦公室,他才知道,就在他們在樹林案發現場的時候,黃仁境已經完成了對郭雲峰的訊問。郭雲峰是在家裏被黃仁境帶走的,被帶走時郭雲峰表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聽說隻是帶到局裏問話,就處之泰然了。而在訊問時,郭雲峰說他昨晚十點四十從家出發,十一點到達鐵西小區的朋友家,打了一通宵的麻將,直到早上五點多才散去。還沒出鐵西小區門口,他才發現車鑰匙丟了,以為是落在朋友家,還專門回去找了找,沒有找到。而車也在鐵西小區門口不見了。之後還著急的去轄區派出所報案了。黃仁境立刻著人將昨晚打麻將的其他三人都帶到局裏,又聯係了轄區派出所。證實郭雲峰所言屬實。但黃仁境沒有把郭雲峰放回去,而是打算等到二十四小時再說。

而那個血腥視頻,網警已經聯係了網絡公司,得知初始發這個視頻的用戶是雷飛的微信賬號,時間是今天淩晨三點四十六。也就是說,凶手用雷飛的手機拍下雷飛被害的視頻,然後群發向雷飛的好友,迅速幾何式傳播了起來。而雷飛的手機,早已沒有了任何信號。

案情分析會晚上八點開,他趁這點時間登錄了幾個本地論壇,看看本地人對這件事的看法。很明顯,雷飛被殺的視頻是本地論壇裏討論最多的話題。但大多數都是以ip地址留言的,基本上都是“活該”“可以放鞭炮”“報應”之類的評價。這些留言雖然對案件沒有什麼價值,卻也看出雷家在上陽本地名聲不好。其中,陸靖留意到一條留言,“雷家在上陽這麼多年,從剛開始的煤礦,到後來的房地產、夜總會、地下賭場,建築材料,跟他們做生意的那麼多,被他們搞的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數,我相信,這次應該是那些被他們害的人的家人報複的”。這條評論跟陸靖的想法較為吻合。

案情分析會除了刑偵大隊和技術科,嚴局和魏副局都來了。根據各個小組所調查的,大致可以總結出今天淩晨的事情經過。

昨天晚上九點十二分,雷飛和徐彪等一行六人來到愛情鳥娛樂會所306包房,和陪酒小姐喝酒到今天淩晨一點十七分,然後雷飛和徐彪跟其他四人分開,打算驅車去往峰江花園的別墅休息。這峰江花園也是雷飛的常住地。從愛情鳥會所到世紀道和豐收路交叉口的其他監控可以看出,兩人車開的很慢,一直以不到三十邁的車速行進。桑塔納轎車於一點十九分出現在距離鐵西小區最近的監控裏,從之後幾個路口的監控看,桑塔納本來的車速並不快,在過了愛情鳥娛樂會所的路口後,車速才漸漸升至八十邁左右,在世紀道和豐收路交叉口追上雷飛的車,挑釁雷飛二人後,拐進豐收路,雷飛二人也隨即加速追趕桑塔納。從交叉口到白樺林中間的監控可以看到,桑塔納雖然在速度上無法比擬奧迪,但一直在前擋著奧迪的行進路線。一直到白樺林監控盲區。桑塔納司機下車向林中奔去,徐彪和雷飛一前一後也下車向林中而去。徐彪被一刀斃命,雷飛被製服。推測應該是林中有事先埋伏的同夥。可以看出,桑塔納司機將雷飛二人引到這裏是有預謀的。之後將徐彪原地草草的用落葉覆蓋,雷飛應該是被凶手帶走了。以在樹林中發現的腳印來看,凶手加上桑塔納司機,應該是有三個人。三個人和雷飛應該是一起乘坐桑塔納離去的。雖然桑塔納轎車前後座有塊黑布,監控無法拍到後座,但從之後省道的幾個監控看到車輛底盤明顯壓低,分析當時其他兩人和雷飛應該都在轎車後座或後備箱。離開白樺林後,桑塔納繼續沿著省道向東駛去,行駛了十一公裏後,駛進了通往南坡鎮的鄉道。但之後桑塔納的行車軌跡雖然可以推斷出,但直到東峪村桑塔納被燒毀的地方,就再也沒有監控了。有監控也不是市政監控,而是村委會自行安裝的監控,但監控區域都是村中心街道。雖然這些村裏的監控,已經被陸靖等人從東峪村回來的時候,拷了下來,現在還沒有安排人查看,但刑偵大隊的人都覺得,凶手如此精密籌劃,將車開進村中心街道的可能性不大。因為桑塔納離開省道後沒有監控,以致無法判斷桑塔納在哪裏停過車,在哪裏把雷飛放下了,又把雷飛帶到了何處。從省道到汽車燒毀處,大約二十四公裏路程,直線距離十六公裏,而這片區域大約一百五十平方公裏,也就是說,以目前了解到的,雷飛的屍體應該就在這一百五十平方公裏範圍內,這還不包括凶手用其他車輛把屍體轉移到別處。而燒毀的桑塔納裏,發現了幾組指紋,其中一組已經證實是郭雲峰的,至於其他指紋,目前還在比對中。其他有價值的線索就沒有了,甚至在車內連血跡都沒有檢測到。至於雷飛的奧迪,因為沒有安裝行車記錄儀,雖然采集到很多組指紋,但車裏後座放著一個旅行包,裏麵有二十六萬多現金。所以分析,凶手極有可能根本就沒有碰奧迪轎車。至於雷飛被害的視頻中那個容器,因為完全被塑膠布覆蓋,初步認定應該是棺材樣式的方盒,從視頻中雷飛掙紮時撞擊容器的聲音判斷,容器應該是木製結構。還有徐彪的屍體,在徐彪指甲裏發現的殘留物,檢測出了血跡,但卻是他自己的。法醫判斷,徐彪在被砍的一瞬間,根本就沒有接觸到凶手。而現場留下的腳印,技術科需要時間檢測比對,暫時還無法得知凶手的身高體重,還有鞋的品牌樣式。而郭雲峰打麻將的鐵西小區,是縣城最南邊的老小區,說是小區,其實就是已經倒閉的縣屬鋼鐵廠的宿舍樓。由於小區設施陳舊,現在裏麵的入住率不足兩成,周圍的市政監控在自然損壞後,就沒有更換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