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坐在山岩上,背著個輕癟的黑色雙肩包。頭發在腦後紮了個馬尾,額前碎發垂下,投落幾道陰影在眼睫上。她輕垂著眼眸,手裏捧著個小畫本,對著麵前碧綠的山溪寫寫畫畫。
零左耳上掛著個銀色的十字架,十字架與一張一指長的黃色符紙掛在一起,此刻正乖巧的掛在主人耳邊,中西結合的組合顯得怪異,但又奇異的融洽在了一起。
“宿主?還好嗎?”意識空間裏,304擔憂的問著零。
“還好,我也沒料到這具身體居然暈車。”零在意識空間裏苦著臉打滾,麵上卻不顯,仍是一點表情也沒有,隻是輕輕蹙眉,停下筆揉了揉太陽穴。
“話說無邪他們還沒來嗎?老頭說還有客人要接,我都坐在這等了快三個小時了。”
此刻是七月,夏秋之交,天氣有些犯冷。但頂著日頭曬了兩三個小時,饒是零都有些受不了了,白淨的臉上有些許薄薄的紅暈。
零不管什麼人設了,拿起小畫本就對自己扇了扇。
“宿主!人設!人設!”304在意識空間裏蹦了起來,零吐槽道:“高冷人設又不是不能對著自己扇風,小哥還會穿小黃雞褲衩呢。”
“!小哥才不會穿什麼小黃雞褲衩!”
“嘖嘖。”零在意識空間搖頭看了眼304, 眼神悲憫。這孩子,一看就沒把原著讀通透,要是後麵看見小哥扮演的張禿子可怎麼辦哦。
304罵罵咧咧的翻看起原著,零也沒理那一團球。手裏的畫本倒也放了下來,零閉著眼睛養神。
又過了約摸十來分鍾,木輪子吱呀吱呀的聲音在遠處響起。零睜開眼睛,她所處的位置在斜坡下麵,這裏剛剛好能看見老頭趕著牛車慢悠悠的下來,前麵有條狗歡歡喜喜的帶路,後麵跟著幾個杵著樹枝走的小心翼翼的人。
到這時候,零才算是第一次見到了她在心裏幻想了成千上萬次的人。
無邪帶著一股書生氣,看著就幹幹淨淨,涉世未深。
簡單點來說,一看就很好騙。
不過,倒也應了王胖子那句,“清新脫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
沉默跟在眾人身後的是一看就是小哥,那張不染世俗的臉,自閉的氣質,背上還掛著黑金古刀的劍匣。
零此刻卻無心欣賞小哥的盛世美顏,無他,因為她意識空間裏的304已經化身為尖叫雞,吵的她腦仁疼。
“閉嘴!!”零的意識小人麵目猙獰的把304掐成了一根握力計,“吵死了!!”
零腦海裏熱鬧的同時,眾人都已經下到了斜坡下。
“小姑娘,抱歉啊,久等了吧。”老頭趕著牛車過來,樂嗬嗬的對著零道。
零微微搖了搖頭,繼續對著麵前的河流寫寫畫畫。
無邪幾人看見零倒也沒有驚訝,大約是路上老頭與他們說過有人一起拚車。
下到山岩上,無邪好奇的瞅了瞅不遠處坐在地上的女生。她看著約摸十七八歲,長相白淨,眼睛大而圓,烏黑的頭發在腦後紮成馬尾,耳邊帶著一個奇怪的耳飾。
“十字架與符咒?這是信耶穌還是信教啊?”無邪小聲嘀嘀咕咕。
那女生像是察覺到有人看她,轉頭平靜的看向無邪,無邪發覺自己一直盯著人家不太禮貌,撓著頭有點不好意思的把視線轉向河水:“哎,這河水可真河水啊。”
零在觀察眾人,眾人也在偷偷觀察零。
“三爺,你說,真的會有畫畫的為了追求靈感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潘子湊近吳三省,假裝在觀察風景,低聲詢問道。
吳三省整理著背包,眼睛不時看向零:“哪有出來找靈感的人背這麼癟的包,恐怕裏麵什麼都沒裝,反正注意她一點,萬一是……”吳三省沒在說話,而是舉起手在脖子處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