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討論(1 / 1)

6月12日

今天和曲豔討論了“愛好有沒有三六九等”,我認為愛好是不分三六九等的。但曲豔認為愛好必須要分三六九等。“但無論我的愛好是什麼,我都會將它放在最上等。如果我的愛好是最低等的,我還是會自卑的。所以我先認同愛好的等級製,然後自己來評等級。”我認為這不並不是真正自信的表現。可曲豔有她自己的一套為人處世原則,我也有。我們都在自己的原則下生活的很好。所以不必過多評價什麼。

今天的日常就是和鄰居聊天。我們聊起了關於生和死的話題(鄰居之間都會閑聊這種話題嗎,還是年輕人和老年人愛談論這種話題呢?)。鄰居是一位九十多歲的老太太,她說她前不久才去做了膽結石手術,從身體裏割除了32個石頭。我非常驚訝,並且當麵達了我的驚訝。她好像非常開心的樣子,說附近還有個大爺割除了98個石頭。並且大爺沒事就攥著把石頭給人家看。“非常漂亮,每個石頭都磨得很光滑,綠綠的。非常漂亮。”我絞盡腦汁,希望能想出個處事不驚的接答,於是便感歎道:石頭在人身體裏待這麼久,人卻毫無知覺。見老太太對我這句話沒有反應,我再次絞盡腦汁,想出了一些俏皮話(唐宋雨說這叫脆皮話):這些人甚至每次測體重時都會哀歎自己太重,殊不知那是石頭在加重。說到這裏,我隨勢靈機一動,想向村長提議每個突然增重的人都應該去做個膽結石檢查。

我這句話儼然給這場對話增加了內涵和 實用意義。但老太太隻嚷著要去洗菜,並沒有去體會我語言的魅力。

我和老太太也不算很親密,畢竟三年都在城裏讀書。村裏老人對我的印象還停留在我的“竹竿時期”。我甚至懷疑她根本沒認出我。因為“竹竿時期”的我根本不和老人說話,更別說她已經九十多歲了。

當然不是我輕視九十多歲老年人的記憶力,我隻是運用了各種科學研究得出的科學結論。

我還挺喜歡和鄰居談話的,可惜大部分人白天都外出了。

也許隻有我一個人是閑人?別忘了還有隔壁九十歲的老太太。

突然發現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老太太的名字,是否當一個人年老時,周圍的人就隻記得她的年齡了?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我老了要把名字紋在額頭上。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

我已經為明天的鄰居洽談想好了話題。

6月13日

我沒能實現我的鄰居洽談。

村長叫我去參加了村民會議。他居然還記得我,我非常驚訝。我是抱著為人民服務的心態去的。可結果讓我非常失望。現在的基層竟如此腐敗,參會的人員除了我,盡是一些步履蹣跚的老頭老太,有些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最後參會代表(一個老大爺)簽字時都是我幫著簽的。會議的內容說是給村民公開村內各項開支——其中村口不足三平米的垃圾場的處理費用竟占了今年撥款的一半——並讓大家提出意見。實際上隻有一個人提出反對,我本來挺佩服他,但發現他隻是為了反對而反對罷了。會議主席讓他說反對什麼,他也說不出來。我猜他年輕時可能是打辯論的。

我也沒有反對,因為我也不知道各項措施是否真的需要那麼多費用,我不想變成上麵所說的“番隊俠”。但在日記裏我可以大膽發言。比如說我根本不相信鄰居處理費會那麼貴,也不相信我們的道路需要天天挖開重修。我不禁為國家擔憂,基層是這樣,上頭知道嗎?

總之這場村民會議給我留下了極不好的印象。我下次可不要再去了。

這似乎犯了逃避主義的錯誤,但我回來的第一天就說要遵從本心,所以,有何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