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作尋常大員府邸,他闖了便闖了,可這是超一品公王府邸,若沒聖命,不得擅闖。若他們要是硬闖,那便是被府邸主人射殺了,他們也不占理。
可若不硬闖,太後娘娘恐有性命之憂。
“吱呀——”
厚重的大門從裏麵緩緩打開。
“嘯——”一枚玄鐵打造的短箭以急如雷電之勢,朝他心口直直射來。
他眸色一冷,迅速俯身躲開。可他剛躲開了那枚短劍,就驚覺不對,因為,他俯身那一瞬,另一枚短箭猶如預知了他的動作,徑直射向了他麵門,絲毫不給他躲閃的機會。
“呲——”金屬與金屬相撞,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一聲極輕的破裂聲在他耳邊響起。他的麵具應該是出了裂痕。
暗鬼坐直了身子,眸色冰冷,望向了那抹從王府裏走出的藍色身影。
少年長相驚絕,一身清雋矜貴,那平靜疏懶的烏眸望向了坐在馬上的暗鬼,眼底帶了幾分挑釁。
他手裏拿了一個通體烏黑的小弩,朝他揚了揚,嘴角帶了三分笑。眸底卻是一片冷意。
“不好意思啊,幽冥使大人,這新製的鷹弩還不太好使。”
暗鬼看了眼他身後手持鷹弩,麵色冷肅的府衛。
北陽王世子?果然有點意思。
“世子既不會使這鷹弩,那還是不要拿出來為好。免得誤傷了人,便不好了。”他啞聲說道。
顧硯安似是沒聽到他的警告,嘴角依舊帶了幾分笑,擺弄著手中的箭鞘,朝他問道:
“還沒問過幽冥使大人這大張旗鼓的圍了我府門,是為何,莫非,幽冥衛抄家要抄到我北陽王府了?”
暗鬼知曉這北陽王世子聰慧近妖,還是不要鬧得太僵為好,朝他拱手告禮,道:“吾等無意冒犯北陽王府,但昨夜太後娘娘遇刺,太醫束手無策,聽說醫仙公子在府上為老王爺診治,特來請醫仙公子為娘娘療傷,事態緊急,還請世子莫要為難吾等。”
顧硯安嗤笑一聲,斂了嘴角的笑,眸底一片冰冷。抬起了手中的鷹弩對準了暗鬼。
“可你無令帶兵圍了北陽王府,便已是冒犯,你說,若本世子要現在射殺你,陛下是要治你的罪還是本世子的罪?”
“何況,北陽王府並沒有你要找的人。”
暗鬼見他如此,目色冷了幾分:“還請世子莫要為難我等,太後娘娘若要因此出了什麼事,想必這後果也不是北陽王府承擔得起的。”
顧硯安冷笑一聲,收了手中的鷹弩,朝後退了一步。看向暗鬼,嘴角揚起了笑意,冷聲道:
“放箭!”
隨著他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府軍立馬扣下鷹弩的機關朝幽冥衛射去,王府院內不知他何時布置了人,霎時間,短箭猶如雨下,將王府門前的幽冥衛攏在了其間。
短短一會兒,就已經有幽冥衛不敵受傷了。
暗鬼眼底殺意盡顯,他沒想到,這北陽王世子竟如此大的膽子,真敢朝他們放箭。
“無知小兒!你當為今日所為承受後果!”他怒道。
顧硯安見大多幽冥衛都帶了傷,眼底狠意稍緩,揚手讓人停了射擊。
再次看向暗鬼,不再收斂周身的氣息,一身駭人狠意,眸底帶了血色:
“哦,是嗎,幽冥使要讓本世子承受什麼後果?”
“幽冥使離京多年,莫不是將這北陽王府當作了尋常府邸,任你想圍便圍,想闖便闖?”
“你!”暗鬼今日所為,本就理虧,一時竟說不出話。
“今日,你必須交出醫仙公子!”他嘶啞著聲音朝顧硯安威脅道。眸底帶了急色,不能再耽擱了,他必須將醫仙公子盡快帶回去。
顧硯安冷眸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而是將視線停在了他們身後不遠處,街邊的古木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