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安一身矜貴,緊了緊她的手,讓她安心,垂眸看了一眼棋盤,朝蘇老夫人微微低了低頭,溫聲道:
“還請老夫人賜教。”
“好!”蘇老夫人笑的豪爽,伸手點下一顆白子。
蘇景寧靜靜看著局勢,後蒼棋局破損出自黑子,白子本就占了優勢。
阿硯既要修複棋局,又得抵住白子的攻勢,要贏過祖母,本就極難。
顧硯安垂眸,麵色沉穩,仔細觀察著棋局,並未急著出手。他看了半晌,才伸手撚了一顆棋子,出乎意料的將棋子緩緩放在了棋盤角落處,像是走了一步廢棋。
蘇景寧望著他放的位置,眼中卻閃過了驚訝,她並未出聲,繼續默默看著他出子,他的動作越來越幹淨利落,似是不用思考般,每一步棋都出乎意料,可卻也緩緩扭轉了黑子的劣勢。
蘇景寧看著他的動作,眼中的驚訝越來越明顯,他出的每一步棋,都是她曾經解後蒼棋局時用過的。看他那幹淨利落的動作,她都差點以為他是不是見過自己解棋。
她看著那雙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緩緩落下了最後一顆黑子。
“我輸了。”
蘇老夫人撤了手中的棋子,看著那盤棋局,眼中露出了慰藉。望向顧硯安的眼中滿是讚賞和滿意。
棋法陰陽,道為經緯,他的棋是君子之棋,也帶了為將者的霸道思敏,謀而後定,如此少年,行事卻這般周全沉穩,不錯!
“是老夫人手下留情。”顧硯安嘴角微揚,謙遜溫和,不驕不躁。
“哈哈哈——,不錯!我們寧兒沒選錯人。”
蘇老夫人越看他越滿意,眼中滿是認可。
蘇景寧二人在老夫人的院中,陪蘇老夫人說了許久的話,直到老夫人身邊的柳嬤嬤來催老夫人給休息了,二人才辭了老夫人離開了鬆華院。
出了院子,蘇景寧才問出了她心中的疑問。
“阿硯,你學過蘇家軍棋?竟能破了後蒼殘局。”
顧硯安側眸看她,搖了搖頭:“之前在北疆時見你二哥和手下人下過一次,怎麼了?”
蘇景寧眼中露出驚異,又帶了絲挫敗感:“一次就能解了後蒼殘局,我也解過後蒼殘局,可總是止步於最後一步,你竟能一次就破。師父總說我是奇才,師父說的不對,那是因為師父沒見過你下棋。”
師父曾說她是棋藝奇才,那阿硯豈不是無師自通的天才。
顧硯安看出了她眼中的挫敗,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眼尾微微上挑,眼中滿是寵溺,輕聲哄道。
“墨臨淵主的話怎會有錯,我的棋藝自是沒你厲害。”
蘇景寧拍掉了他在自己頭上作亂的手,麵上沒有變化,可心下卻十分受用。
“頭發都亂了。”
轉身走在了顧硯安前麵,顧硯安低笑一聲,跟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