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揉了揉有些疲倦的雙眼,放下手機看向窗外,天色已經有些發白,遠處山穀的霧氣籠罩,隻能看到半山腰連綿而下的梯田。
林意從床上起來伸了伸懶腰,扭動扭動發酸的脖子,摸了摸有些發油的頭發,走到洗手間給牙刷抹上牙膏,打濕口腔後,把牙刷伸了進去,洗漱台的水便任由水流傾瀉而下也不管。
洗漱完畢的林意來到一樓找到放著農具的房間,找到頭燈和一個提桶,穿過帶著露珠花草和蔬菜的院子,輕輕地關上門口的大門。
門口圍牆下早已站著一位同齡人,跟林意是一個打扮戴著頭燈穿著拖鞋手提著一個塑料桶。
“嗯~”林意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隨手派給了他一根。
“老七沒來啊?”
“沒,”那人接過煙輕輕吸了一口說:“路過他家門我喊了一聲沒應。”
“也是,要晚上叫他差不多,大早上的誰起啊。”
王偉恒點點頭,沒反駁林意。
此時的村子除了偶爾的雞叫聲外,陷入沉寂之中,要是再等上一個小時左右,最勤快的村民便會早早起床,熬粥喂雞喂鴨,三輪車的響聲也會隨之響起。
隻是沒過年般熱鬧。
林意和王偉恒沿著村道左拐走向機耕路,沿路種著大片大片的水稻,潺潺的水流從山上流下,穿過整個山穀流向不遠處的湖裏。
即灌溉農田也有了個消暑的地方。
霧氣濃而不散,兩盞頭燈勉強能照見路邊的野草。林意和王偉恒在才走了沒五分鍾,身上的衣物幾乎就已經濕透,頭發也粘著不少小水珠。
“今天休息呢?”
林意不知什麼時候又點上一根煙,吹出的煙霧混雜著霧氣,王偉恒幾乎都看不清他的臉。
“累了不得休息呢嘛。”
王偉恒擺擺手拒絕了林意遞來的煙盒。
“意哥,又是一晚上沒睡?”
“你不說早早起來整點田螺,晚上我們兩個跟老七喝一杯呢嘛,左思右想也睡不著,不如通個宵。”
“這種事情,我之前幹得多了。”
林意說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仿佛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哈欠聲還是出賣了他。
不困才怪呢,不困。
“就這裏吧,意哥。”
兩人走到溪流的平緩處,周圍的雜草也不是很多,能清晰地看到水底的石塊,小時候他們最喜歡在這個地方摸螺,運氣好的話還能撈幾條小魚和螃蟹烤著吃,柴火就從附近的山上折下幾根就夠了。
“來唄。”林意率先挽起褲腿,一腳踏進溪流中,水深輕鬆漫過小腿。
別看此時已經是夏季的尾聲,從山上流下的泉水依舊有些冰涼,不過林意和王偉恒倒無所謂,畢竟小時候抓得多了,冷點就冷點。
林意和王偉恒幾乎都不用抬起石塊就能從石頭上抓到好幾隻肥大的田螺,要知道他們小時候比的就是誰來得快,來晚了可就要搬起石頭從底下尋摸才能找到。
畢竟他們父母那輩人最喜歡抓點黃鱔、田鼠、還有田螺來當下酒菜。
“意哥,抬石頭的時候看著點,等會別被螃蟹咬了,還有蛇呢。”
“放心,都是能加餐的東西,怕什麼。”
王偉恒笑著說:“那倒是。”
很快,清澈的泉水在兩人的攪和下,變得有些汙濁,隻能憑借著雙手不停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