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屹寒看了他一眼,眼神帶著怨恨,“秦翰......早在兩年前就背叛了本王,他偷了本王的軍情,投靠了太子,如今,得到這樣的下場,也是他的報應。”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

雲箏點頭,沒再多問。

小小的牢房內,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條凳子,床上塞著稻草和破被子,雲箏以為他會適應不了。

誰想顧屹寒躺上去後,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反而眉目都舒展開了。

“奇怪,你似乎喜歡睡地牢?”

雲箏注意到他的表情,還有他那種顯而易見的放鬆姿態。

這樣的表現在王府裏很少見。

顧屹寒微微歎息,“你不知道,本王自從十四歲起,就在軍營裏曆練,十六歲第一次上戰場,本王從未輸過。”

“當時本王和將士們同吃同睡,有時候還會睡在亂葬崗,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日子太多太多,能睡到稻草床上已經是最舒服的待遇了。”

“還別說,本王挺想念那些日子的。”

他眼中浮現出一抹懷念之色。

雲箏聽得認真,笑道:“聽起來,你更喜歡那種無拘無束的日子,宮裏爾虞我詐,戰場上雖然危險,但是有足夠自由。”

“沒想到讓你看出來了。”

顧屹寒苦笑道:“在軍營裏,隻有友軍和敵軍,不需要步步為營,每日如履薄冰地聖火,實在提心吊膽。”

尤其是自從他戰勝回京時,父皇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淡漠。

而其他兄長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虛偽。

甚至連生母洛妃,也多次委婉地提醒,讓他不要再贏。

可是,一個衝鋒陷陣的將領,怎麼會允許自己輸?

漸漸地,他也不在奢望京城裏的親人手足會真的關心自己。

他以為自己遠離紛爭,就能多一些快樂。

可沒想到,兩年前的那一晚,他平靜的日子終於走到了盡頭......

那一晚,簡直就是他的噩夢!

顧屹寒痛苦地閉上眼睛,試圖擺脫這些回憶的圍攻。

“王爺,您沒事吧?”

雲箏在關鍵時刻出聲,一手點在他的太陽穴上,讓他變得清醒不少。

“沒事,隻是想起了過去的不好的事......”

他沉重地搖頭,逐漸平緩了激動的情緒。

“沒事就好,但是,那個秦翰將軍似乎犯病了。”

雲箏指著隔壁牢房,麵露異色。

顧屹寒順著方向看去,這一看就愣住了。

隻見秦翰渾身顫抖起來,手上腿上的傷口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裏麵的蛆蟲蠕動得厲害,似乎在啃噬身體的血肉。

男人痛苦地發出嗚咽聲,整個人蜷縮成刺蝟一般,長發遮住他的整張臉,但讓雲箏見了,她大抵也能想象到這人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痛苦。

“咦,他得的似乎不是普通的病。”

雲箏越看越興奮,指著男人膝蓋上的傷口裏露出一截黑色的蟲子尾巴,“這種應該是蠱蟲。”

“蠱?!”

顧屹寒有些意外,“秦翰年紀輕輕的,怎麼會中蠱?”

他記得兩年前的秦翰身強力壯,甚至還有個未婚妻在等他回家成親,怎麼忽然就中蠱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