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幸的車禍
林新貽麵色蒼白地緊緊盯著車外,由於緊張,導致緊握著方向盤的十指骨節都發白,下嘴唇被牙齒給咬出血而不自知。此刻的他早已是腦袋一片空白,一分鍾前發生的事情已然全數忘記。
車窗外聚集了過百的人,手指指點點地衝著自己比劃著,而喧鬧的聲音更是一陣陣地透過車窗傳入耳內。
打了個哆嗦,林新貽終於清醒過來,他不由苦笑了一聲,低語了一句,
“怎麼這麼倒黴!才走神接個電話就撞到一個人,也不知道那人有沒事情。”
正常情況下,林新貽也準備下車查看一下傷者情況好送往醫院,可現在外頭人頭洶湧,激情澎湃。有好事者喊了一聲,
“這個開車的是區委書記的兒子,他剛才喊他爸是郝逍。”
就這麼一句話,讓林新貽馬上陷入危險的地步。所有在場圍觀的百姓馬上群情激昂起來,像打了雞血般。要麼用手砸車窗,示意他下車;要麼就是拿腳踹車門泄恨;更有甚者,直接撿起大石頭往車窗上狠砸。
林新貽那心情絕對是苦逼,區委書記絕不叫郝逍啊,自己真冤!莫名其妙攤上這麼檔二代禍事,不由破口大罵該死的互聯網:沒事宣傳啥子‘我爸是朱剛’來著。
他心裏也知道現在社會對官二代的仇視其實被無限放大了。隻要發生官二代尋釁之事,立馬遭到社會輿論的圍觀、被譴責、被“人肉”,乃至把祖宗三代都晾出來,大有一種“打倒在地再狠狠踏上一隻腳”之勢,將其置之死地而後快。
不過話再說回來,這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不少官二代自恃父輩有權力,就高人一等,漠視法律,究其原因,是權力關係和財富關係通過一代代傳遞被相對固化下來,形成了一個扭曲的、****的社會怪胎。
自己今日不幸啊,出了車禍,又被人栽贓,情形真有點危險,不曉得能不能活著爬出這輛車。
林新貽的真實身份是福越省省委書記林觀陸的兒子,福越省第一衙內的身份。今日來接一個朋友去飛機場,剛接了個電話,由於走神,再加上那個中年婦女不按交通燈信號行走,直接在車道綠燈放行時強行通過斑馬線,而後就發生了車禍。
當然,也不是個個官二代都如朱剛兒子一樣。常態之下,越大的官一代,其二代則越低調,正所謂低調才是王道,悶聲發大財。而且二代們普遍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可能在性福方麵亂些,可頭腦絕不傻。
林新貽打心眼是瞧不起那些低能無知的官二代,隻知拿著老爹們的麵子在揮霍,老爹們爬上高位那也是曆經千辛萬苦的,套用一個新名詞,“坑爹”。
再想想自己可是獲得華夏國最高學府新京大學的華文、國際商貿雙科博士的學位,專業英文水平過了十二級,正常研究生也不過才六級。如此的一個天之驕子,歸國才一年,三十出頭的黃金年齡,因受到自家老頭子的壓製,啥事業都還沒來得及創,就這麼陷入撞車門醜聞,叫人情何以堪啦。
更讓林新貽憋屈的是,自己雖然是省委書記的兒子,可從小就被老頭子嚴格要求,腦袋瓜裏不斷灌輸著“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廉則吏不敢慢,公則民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的話語,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轉學,生怕別人知道自己老爸是個官,搞得跟個地下黨似的,逢寒暑假時還得勤工儉學。反正官二代的好處,林新貽是沒碰上一個,壞處嘛,現在已經撞上一個了。
林新貽當機立斷,立刻掏出手機撥打電話給省委秘書長計昊天。
嘟,嘟,嘟,響了三聲,還算快,對方的電話馬上接通了。
“計叔叔,我是新貽。”林新貽焦急地說。
手機的揚聲器內傳來計昊天那招牌式的爽朗笑語,
“是新貽啊,怎麼,出什麼大事了,不敢找你老爸,找上我這邊來拉!”計昊天也算是看著林新貽長大的人,語氣之間很是隨意。
“計叔叔,我被圍觀的群眾給困在三文街街口,車,車子馬上就要被.”話才說到一半,自己的坐駕,新京未來居然被熱情高漲的群眾們給抬起來,在一、二、三的號子聲中,直接被甩向路旁的一個電線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