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風，溫暖又濕潤，摻雜著泥土與花草的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然而此刻的慕曦確是渾身冰冷，他顫抖著雙手在湖邊的大槐樹下，挖出一抔一抔的黃土。
良久，當一個丈許的深坑被挖出來後，慕曦將慕清的遺體放入其中。
他緩緩拂去慕清臉上的血漬，將她那被血水凝固的秀發微微理順。慕清那因痛苦而略顯扭曲的麵龐，也在這時平複了下來。
當黃土將慕清徹底掩埋之後，慕曦似乎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無力地躺了下來。
冰涼的月光透過大槐樹的樹葉，在慕曦臉上留下了斑駁的陰影，也讓他的思緒變得模糊。
恍惚之間，他似乎看到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來到麵前，耳畔也回蕩著朦朧的低語。
“公子，請允我為你舞一曲可好。”
……
翌日正午
裁決者的基地頗為熱鬧，艾靈，米塔等一眾高層聚集在殿前廣場，似乎在慶祝什麼。
廣場的中央有一張圓桌，其中擺放著一些美酒和糕點零食，在場之人或喝酒聊天，或奔跑嬉鬧，氣氛很是歡快。
“諸位，今日是小女十二歲生辰，郝某在此多謝諸位的捧場。”
郝海舉著一個大碗，將酒一口飲盡，而他旁邊的郝甜則是在忙著啃瓜子。
“郝兄，今日的慶祝並非隻是為了小甜一人，昨日郝兄歸來之前，我等已經和蘭兄商定了合作之事。”
米塔走到郝海身邊，對他解釋道，“正所謂雙喜臨門，裁決者日後必然大有可為。”
郝海聽到慕曦的名字，笑容一僵，似是想到了什麼，麵色有些不快地繼續蒙頭飲酒。
恰在此時，天空中傳來一道急促的破風聲，艾靈等人抬頭看去，隻見慕曦踏空而來。
“蘭兄，你來的正好，今日是小甜的生辰……”米塔看到慕曦落在廣場中央，便舉杯向他走去。
但是慕曦仿佛沒有看到米塔，徑直朝著郝海的方向而來。
郝海雙目虛眯，緊緊注視著慕曦，他看到後者麵容平靜，眼神雖有一絲疲態但依舊熠熠生輝，臉上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笑容。
見此，郝海稍稍放下了戒心，他倒想看看慕曦要做什麼。
慕曦走到郝海麵前，摸了摸郝甜的小腦袋，隨後自顧自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郝兄，小甜的生辰為何不通知我呢？”慕曦笑了笑道，“我和你們也算老相識了。”
郝海心中啐了一口，但表麵還是不動聲色。
“蘭小兄弟，你找我是有什麼話想說吧，別拐彎抹角了。”
慕曦笑了笑道：“我想知道郝兄昨日去了哪裏？”
“我去了哪裏，這與你何幹？”郝海冷哼一聲道，“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去執行任務，殺了一些人。”
慕曦微微點頭，表示了解，隨後又問道：“那是殺了什麼人呢？”
郝海濃眉一皺，顯然有些不悅。然而不等他說話，慕曦又從懷中掏出一塊帶血的碎布。
“郝兄對這塊布是否有印象？”
郝海麵色一沉，他看了一眼左手的衣袖，那裏正好缺了一小塊。由於麵積太小，很自然地被忽視了。
“那又說明什麼？”郝海繼續狡辯道，“再說就算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又怎麼樣，也許她本就該死呢？”
一旁的米塔察覺出了不對勁，看向郝海問道：“郝兄，你該不會……”
郝海聞言更是氣憤，轉過身對著米塔吼道：“沒錯，是我殺的人，那些姓慕的家夥全都該死！”
“還有你蘭曦，跟那慕家的人不清不楚，你這樣的人早該……”
郝海回過身正要指著慕曦罵，卻看到一抹寒光極速逼近。
“噗嗤”
血隕劍筆直地刺入郝海的咽喉，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靜！全場在這一刻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誰也沒有料到慕曦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暴起發難，當著這麼多的人麵襲殺了郝海。
艾靈等人麵色鐵青，就連米塔也驚愕地說不出來。
在他們看來，郝海縱然有過錯，也不該由外人指手畫腳，更別說當著全體裁決者的麵將他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