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斷腸崖邊,一道尖銳的槍聲打破靜謐。
史玉兒複雜地看向眼前那個將她騙到斷腸崖又用槍擊殺的所謂妹妹,“為什麼?”強忍著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從牙縫擠出這幾個字,心的某處似乎被割出一道口子,那鑽心疼痛不亞於手臂是的劇痛。
原來真的是心在思考,因為它會痛。
望著她不斷淌血的左臂,史玉瓷穩了穩舉槍顫抖著的手,強忍著恐懼與痛楚,扯出一抹殘冷的笑,陰測測道:“為了我的孩子,為了我的幸福。”
她一手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那冷酷的神情一點一點地軟了溫柔了,然而再次抬頭看向崖邊的史玉兒,方才的溫柔蕩然無存,如同變臉般,冷酷無情。
史玉兒慘然一笑,苦澀的眼淚滑落,“我沒有想過要破壞你的幸福,更沒有想過要害你的孩子,玉瓷,破壞別人幸福的人是你。”
史玉瓷是史玉兒養父母的親生女兒,在史家領養她之後,才有了史玉瓷。史玉兒年長史玉瓷五歲,自小看著自己的妹妹長大,兩姐妹原本相親相愛,直到顧思出現那一刻。
顧思後來成了史玉兒的未婚夫,史玉瓷遠走他鄉,開始了留學生涯。
半年前,史玉瓷回國,養父母以讓她能夠更好地管理公司為由,派遣史玉兒去外地學習,回來之後,才被告知史玉瓷與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了。
同時麵對親情與愛情的雙重背叛,是很多人都無法坦然接受的,然而她終究選擇了退讓,選擇了接受。
其實早在幾天前,她無意中看見史玉瓷與顧思的親密照,就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始終裝作不在意。
對於史玉瓷,她也沒有責怪的意思,畢竟男女之間的感情是無法自我左右的,何況她對顧思早已淡漠。
隻是沒有想到史玉瓷會為了自己所謂的幸福而不擇手段,她不信。再看眼前舉槍對準自己,眼神狠絕的史玉瓷,以及手臂上傳來的劇痛,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逃避,“這不可能。”
也許人就是這樣,遇到挫折時,總想著逃避,想著有後路可退,而你越逃避、越往後退,挫折便越勇猛撲向你。
“沒想到我那一直勇敢的姐姐,居然想做起鴕鳥,真是可悲啊。”史玉瓷冷笑,似乎看穿了史玉兒此時的軟弱,“知道扯線木偶嗎。”
史玉兒眼睛劃過一絲傷痛:過往的點滴形成幻影,在腦海盤旋。
史玉瓷輕蔑地瞟了她一眼,“你也知道的,爸媽是商人,他們領養你的目的從來都是利用。”語氣充滿了不屑與刻意裝出來的同情:她知道史玉兒的羈絆並不是顧世,而是親情,是自己和父母。
“爸媽不是這樣的人,你胡說。”史玉兒眼裏盡是複雜:痛苦、悲傷、懷疑、怨恨。
史玉瓷睃了她一眼,輕拍著腦門,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哦,我忘了,你不明白,因為你隻是扯線木偶,根本就沒心沒肺還沒腦子。”
她的聲音肆虐地回蕩在斷腸崖邊上,像是一根根針狠狠地刺進史玉兒的心髒;再回想昨夜在史父史母房門聽到的對話,心逐漸地沉下去,似乎要永遠地沉沒在無盡黑暗裏。
史玉兒痛苦地搖頭,低喃:“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她的聲音灰暗而飄渺,像是那灰塵吊子斷斷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