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敲門聲響起,誤認為是阿良,“進。”江華並未抬頭。
餘光瞥見來人的袍袖才匆匆將手裏的紙張抱臂一蓋:“夏夏?找我何事?”
江夏疑惑父親的動作,並未開口,隻是皺眉看了看桌麵,又抬頭直直望向爸爸的眼睛,靜靜地等著對方作出解釋。
“唉。”江華搖頭抽出被揉出褶皺的那一席草紙,上麵的米糊蹭上袖口。
江夏一眼便看到上頭的女子畫像。
“通緝令?!”江夏攥住邊角,似要把那兩行墨看穿——“罪臣曾仕清以謀逆大罪服誅,其女曾伶潛逃於外。茲事體大,懸賞五十兩。”
“這是我方才出門遇那小廝前腳剛貼上的,我問車夫可否見過此通緝令,他說約莫四五天前就曾在城中見過。”
撚了一圈茶杯,江華才將方才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訴與女兒:“伶兒自裹足後便不曾出過曾府,幾日前你們出門買書時可否遇上什麼曾家相熟的人?這畫像是如何所成……”
江夏突然想起阿良和她提過的可疑人:“爸爸,阿良昨日回來剛與我提過像有人特意跟蹤。”
那日她雖與曾伶去買書,但必不可能有人識得她是曾府小姐。
“但那人並未做出行動,還在阿良收集證據時引導他避開了朝廷的人。”
父女兩人因雜亂無章的信息愁眉不展,為了避免陷入被動而被切斷退路,江華還是決定先告知曾伶。
曾伶將自己的畫像在桌上輕輕撫平,眼神由驚訝無措轉為強裝的鎮靜,她一遍遍摩挲著紙邊,不知道該作何表達。
江夏勾住了她的小拇指:“伶兒別怕,我和爸爸一定能保護好你,隻是我們現在查不出這些人是如何知曉你模樣的。”
曾伶於江夏口中了解跟蹤一事,片刻後她突然顫抖著開口:“江……江叔叔,您近日來可與我兄長有聯係?”
江華不解她為何突然問起曾今晏,起身拿出一個盒子,不久翻出來了泛黃的信紙遞給曾伶:“你們兄妹兩人感情深厚,這是今晏給我寫的信,想來自收到這份信後我與他已經半年未恢複聯係了。”
曾伶手越發抖,她接過信紙,嘴裏喃喃:“不可能,兄長的字跡我不會認錯的……半年前……”
江夏突然想起了那封“伶兒親啟”的信,一股寒意傳遍全身:“那封信……!”
曾伶回過曾今晏一封信,江華詢問信中細節,她連並回信一五一十告知。
江華心中的不安感陡然放大:“按照常理而言,若信真是今晏所寫,那為何他會知道伶兒被送到江家來了?”
曾伶卻堅信她不會將兄長的字跡認錯,父女二人隻好希望她能回憶起更多信上的細節。
他們冥冥之中都覺得,這封信和跟蹤者絕對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
三人都焦頭爛額之際,曾伶突然想起那日小玫順口提過的一個事,她當時隻當是個小插曲,並未過多留心。
那日小玫拿著回信沒多久便回到了房中,曾伶還誇她手腳伶俐,小玫當時說的是……
“對了!小玫那日同我說起,她收到兄長來信是一個信差叫住她拿給她的,她隻看到是我親啟便沒有拆信,她後來還說……說這個郵差歲數不大但是手腳利索。”
“我那封回信便是他半路截住小玫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