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煙雨蒙蒙,似乎是在煙雨中訴說著舊時的痕跡,哀歎往事雲煙。王榭故居已是多年前的往事,似乎隻有烏衣巷口的瓦磚才記得自己的年齡,舊時的燕子依舊繁衍生息,但它似乎也模糊了自己的血脈。唯有這秦淮河,河水日夜裏流淌,兩岸不知換了多少顏色,也流不盡舊時的記憶。
若路過秦淮河,總要買上一壺好酒,邀風醉盞,傍水而坐,歎上一句:“人事不同風物在,悵然由得對芳鐏。”酒杯裏的歲月,蘊含的悲喜隨酒入腸,管他曆史煙雲換幾朝,歲月變遷物事非。有酒便可巍然不動,去他娘的幾許懷故淒涼,有酒便是江山。
一位臨風少年站在秦淮河邊,膚色白皙,身體五官輪廓深邃而分明,著一襲華麗的衣服,將手中的酒緩緩倒入河中,輕歎一生:宿醉已醒,卻是涼景。整個人散發出來的落寞與身邊的黑暗融為一體,讓人不得不驚歎他這一身的冰涼氣息是否會讓江麵含霜。他一轉身對著身邊與他年林相仿的魁梧少年道:“走吧,這名姝苑的花魁也應該出來了吧?我若缺席,豈不熱鬧?”邪魅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狡黠的微笑。
入夜的秦淮河便是男人的天下,紅顏隻是男人證明自己的工具。下品女人,市井流氓得之,泄欲後的茶資。中品女人,普通士子或者默默無聞的江湖遊俠得之,隻為有人陪自己歎上一聲懷才不遇。上品女人,富賈豪商或者一方霸主得之,如養圈伺鷹,天下才人我獨享。至於極品女人,總天子下詔而不可得,一句因緣和合可解。
今晚的名姝苑已是熱鬧非凡,各地的富賈豪商,名流士子都趕到了這裏,那一般人更是如過江之鯉,連西楚皇庭也派了人來。隻因天才第一美人秦羽繯告示天下,比武招親,嫁與勝出者。此告示一出,天下沸騰。凡聽此傳聞的湊足路費便湧入金陵城內。此時的大廳內已是人山人海。天下第一鹽商趙福安穿著一身金裘大聲說道:“誰若助我取勝,便得我全部家財。“南唐永安王一聽此言當即笑話:“且不說你趙福安家財幾何,人家秦羽繯的嫁妝會輸與你?何況如此嬌顏豈可用金錢計算?若你趙福安能助我取勝,那我這世襲永安王便給你做了。”眾人莞爾,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此次奪魁者不但要家世顯赫,本人也要是一個青年俊才,至於為什麼明知自己隻是一個旁觀者為什麼還來,主要是現在的江湖比不得過去,各大世家結盟,魔道之爭早已平息,各國戰事也不痛不癢,這樣的江湖實在過於無趣。恰值聞名遐耳的秦羽繯比武招親,屆時天下英才十之八九回來聚集於此,給平靜的江湖平添了許多的樂趣,那這場熱鬧肯定是萬萬不能錯過的。先不說這熱鬧是湊著了,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人家秦小姐別人看不上就瞧上自己了呢?那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了。
秦羽繯到底是何許人也?
酒仙狀元李慕白曾一時興起揚言要尋遍天才百名美女以繪製江山美人圖,畫質最後一人時,不巧在秦淮河上看見正在習琴的秦羽繯,當場講那九十九副話全部撕毀,狂笑一聲:“這便是真正的江山美人圖!”後有人問他當時為何不繪製此圖,李狀元當即歎道:“縱許我三千水墨,難繪此絕世傾城。”從酒後豪言:“天下才氣,我獨占八鬥,剩餘的便送給天下人。”李狀元口中說去,可見一斑。
西楚國手郭子棋曾在名姝苑與秦羽繯對弈一天一夜,最後勝負不分,隻留給世人一局至今無人能破的殘局。郭子棋當即說道:“誰若能破此局便是當世棋聖,郭某感激不盡。”為破此局而閉關的郭子棋至今未出江湖。
出自西楚的秦羽繯,那年北疆鐵騎入侵,西楚舉國之力抗爭,已在江南多年的她回到西楚,大軍出發之際,她一曲將軍令為大軍送行,“故國烽煙正十年,此頭需向國門懸。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回。”數十萬將士聽聞齊聲呐喊:“犯我西楚者,雖遠必誅。”隨後她入南唐**求見南唐皇妃楚素卿,將名琴“焦尾”贈與皇妃,許諾此生不碰琴,天下第一琴手美譽異主,但西楚五年內無後顧之憂。西楚子民對她無不愛戴,楚王親自冊封她為扶風公主。
當年明月山宗主路過江南,看見秦羽繯,當場驚歎此女是天賦異稟,欲授明月山密技“素經心法”在將名劍“承影”傳與她。十年隻能便可穩居江湖高手之列。不過被她當場拒絕,說此生隻看武經不習武。
這就是聞名天下的秦羽繯,至於她為什麼會成為名姝苑的院主,坊間傳聞無數,有人說她本就是名姝苑一名丫頭所生,也有人說她是上任苑主遊曆時所撿的小孩,更有人戲言她是千年狐妖修行成人。反正坊間流傳著各種各樣的傳聞,恰好也給這位驚豔天下的美人平添幾許神秘。
現在的名姝苑人聲鼎沸,大家紛紛議論今晚會有什麼精彩指出,或者談論各自的鮮聞異見,這樣的場景好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