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之上，夜風獵獵。
今夜，月明星稀。徐慕娥舉著酒杯，邀月對飲。
她的思緒飄得很遠。記憶中，每當月圓之夜，月亮把清輝灑滿人間。母親總會在花園中的涼亭裏置一桌茶水，一家人聚在月光下品著香茶，聞著花香。
現如今，月依舊圓，人卻孤單飄零。
徐慕娥又仰頭喝了一大口，濃烈的酒香倒入喉管之中，淡淡地愁緒似乎更強烈了。
胡青躍上天台，挨著徐慕娥坐下，伸手搶過她的酒壺，“別喝了，你醉了。”
“給我！我沒醉！”徐慕娥踉蹌著就要來奪回酒壺。
胡青扶穩她的半邊身子，就勢虛抱她在懷裏，讓她的頭躺在他懷裏，睡得更舒服些兒。
他摸了摸鼻子，裝著不在意的樣子，突然開口問道“嘿！人類女人，本狐仙好像愛上你了。”
言罷，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徐慕娥。
徐慕娥迷醉的眼神盯著眼前的絕世美顏，又伸出手摸了摸如瓷實般的肌膚。她嗬嗬笑道“你這小狐狸，懂什麼是愛嗎？”
什麼是愛？狐狸叔公說，愛是對對方的欲望，愛是魚水之歡；隔壁狐狸窩的姐姐說，愛是相濡以沫，不離不棄。
他覺得，對徐慕娥的感覺不像是欲望，不像是相守，而是一種習慣。從剛下血契的不情不願，到現在的心甘情願。他願意一輩子守在徐慕娥身邊。
胡青羞怯地微微點頭。
看著胡青過於認真的眼神，徐慕娥酒醒了一大半。怎麼辦？她竟然被狐狸表白了！
徐慕娥撐起半邊身子，意圖站起來，又被胡青按下去。
“我們不可能。”她搖了搖頭，“你是狐妖，我是人。人妖殊途。”
胡青一愣，“你還記得那隻大耳朵狐妖沙婉嗎？”
徐慕娥掙紮著站起來，背對著胡青，淡淡地說，“沙婉和顧相如就是人妖相戀的真實案例。”
“不。”
胡青見她的背影十分孤寂，在月色之下，清冷地仿佛月神。
他走上前去，握住徐慕娥冰冷的手，與她並排而立，“我私下見過沙婉。她說，女媧靈石能讓妖變成人，人也能變成半妖。”
“她帶顧相如回鳴沙山狐狸巢就是請狐狸姥姥施法，把顧相如變成半妖。隻要顧相如變成半妖，他們倆人就能長相廝守。”
“靈石？”徐慕娥退開一步，心中警惕。她狐疑地看著胡青，心道“狐狸一族天生狡猾，保不準胡青就是在迷惑她，騙走她的靈石。”
“我不管你愛不愛我，也不管你是人還是妖。靈石，我是不會給你的。”
胡青緊緊地跟上一步，急忙解釋“你想哪裏去了？我不是覬覦你的靈石…”
徐慕娥從天台之上一躍而下，在呼呼的半空之中，感覺有些頭昏腦脹，險險地踩上紫雲刀，差點兒從刀上摔落。她掏出定神丹，一口氣吞了，朝著歇腳的客棧疾行而去。
胡青看著徐慕娥消失在視野裏。他摸了摸頭，有些疑惑，“狐狸叔公教的媚術，好像不管用啊。我第一次用，一定是哪裏用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