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來後,她接到了周令儀的電話。
“我親愛的好姐姐,易深學長答應了我要做的那篇推文的采訪,你能不能中午和我們一起吃個飯呀。我一個人不好意思。”電話那端的周令儀央求道。
“好。”拒絕了好幾次之後,齊飛光終於答應了下來。
這天晚上是齊飛光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再夢見易深。
夢裏的易深似乎還是那個少年易深,隻是他的麵容變得很模糊,模糊到齊飛光幾乎看不清。她夢見她帶著易深去她的家,給他介紹她的媽媽,和他講這麼多年來,她所經曆的一切一切,以及她曾經不敢向他啟齒的一切關於自己的過去。
易深就一直靜靜地聆聽著,最後,他溫溫柔柔地笑著說:“辛苦你啦。那我們去買個冰淇淋吃吧。”
夢裏的齊飛光牽起他的手,哭得稀裏嘩啦:“不吃了不吃了,你快忙去吧。拜拜。”
像他這樣的人,就應該安寧順遂、平安喜樂的度過一生。
再見一麵吧,也許是最後一麵。
我也,很想念你。
飯桌上,周令儀摩拳擦掌了很久,終於問出了她想問的問題:“學長,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易深也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回答道:“等我們研究生畢業了就結婚。”
“好耶!”
周令儀提議說:“學長學姐,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們來拍一張合照吧。”
易深和徐子寧沒有拒絕。
周令儀高興得手舞足蹈。
她用一隻手把手機舉得高高的,開啟了前置攝像頭,另一隻手比了個耶,笑得非常燦爛。
“3,2,1,看鏡頭。”
齊飛光的青春在此刻定格即結束。
飯後,她送周令儀回學校後,一個人在校園裏漫無目的地走,前麵有兩個穿著校服的小朋友在聊天。
“我猜你還在背abandon。”
“笨,你知道嗎,新的一版本第一個詞已經不是abandon了。”
“那是什麼?”
“aback。”
她不知道怎麼就笑了。笑得比她那年見到的陽光還要燦爛。
回到家裏,齊飛光收到了周令儀給大家發了她剛拍的照片。周令儀站在最前麵,後麵是端坐在後方的齊飛光,另一側是易深摟著他的女朋友,一臉幸福的笑容。
大家都很好。
齊飛光用手指放大看每一個,突然感覺鼻子有點酸。
她想起剛才在飯桌上。
“幹杯。”
杯子碰到一起,是叮叮當當的聲音。
好像也有什麼結束了。
她不是個一杯倒的人,卻難得感覺有些醉了。
第二天醒來,她果斷報名了周末公司去海邊的團建。
齊飛光一個人站在沙灘上,感受著清涼的海風,一股又一股的浪撫摸過她的小腿。她還是做不到像電影裏那樣勇敢衝著海的那一邊大喊,說出自己的心事,
她隻是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易深,今年我不再喜歡你了。我要好好地喜歡我自己。”
輕到淹沒在了風裏。
我要向前走了,一直向前走,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