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果然,隻有寶貝兒子才能喚醒裝腔的你,也不枉我辛苦找他一趟。打從知道你有個私生子,我就開心得睡不著覺,每夜都在想著折磨你的手段。周伍死後我就知道你這種一心想傳宗接代的人一定會給自己留後手。你猜怎麼著,你那個不知道是排第幾的女人僅僅因為幾千塊錢,就出賣了你。要我說,對自己唯一的命根子就不必這麼摳搜了吧,出賣我好歹還是讓你騙到了一些錢的。怎麼?舍得吃喝嫖賭,不舍得給錢養孩子是吧。你們男人,有意思。哈哈,眼光真不錯啊,我不得不佩服你找女人的能力。全是些和你一樣目光短淺,利益為先的人。這樣看來,小嬸算是對你最全心全意的人了,至少,她總是一心為你,出盡洋相也要和別人扯頭花一爭高下,你居然不珍惜,嘖嘖。”
“不,不會,不會的……”他努力搖晃著腦袋,一臉的難以置信。不相信自己精心藏著的秘密被輕易地翻出來。本著不能斷子絕孫的念頭,他偷摸在外麵生了個孩子,還是個兒子,讓他高興地連喝了四天酒,慶祝老有所依。一想到家裏的死婆娘一副狠辣的做派,他隻能悄悄養著,平日裏雖然稱不上關心,但是,人總得對生養自己的父母滿懷感恩之情,他相信兒子長大了應該就會懂事的。所有人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嘛,父母管生不管養,孩子大了就會孝順。他覺得能夠讓兒子出生,已經是對他莫大的尊重了。
周凜冷哼一聲,“不會?或許下次,我可以敲斷他一根手指拿過來給你看看,驗驗。畢竟,父子連心嘛。”
“你!!”周磊對著她的方向怒目而視,一想到自己被那人抓來時的場景,猛地後怕得一顫。二花跟男人的交情匪淺,其做派和語氣有著極為相似的地方,都是冰冷無情的樣子。兒子落在這個女人手裏,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你敢……”
周凜眉眼一挑,冷聲道:“為什麼不敢!我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任你欺淩不敢發聲的小孩子了,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你敢!”他急了,高聲吼道。
“周二花,你敢!!動他一根指頭,老子和你拚命。小沉隻是個孩子,他是無辜的,你把算盤打到這裏簡直是喪心病狂,你怎麼不去死呢,小伍就是被你害死的。我媳婦沒說錯,你他媽的就是掃把星,先克走我哥,我嫂子,再克死我娘,我爹,再來就是小伍。老子今天成這樣也是被你害得,你去死,你活著幹嘛!啊?活著你還想克誰!養不熟的白眼狼啊,說的真對,你就是個白眼狼,不知羞恥的賤人。我爹白養你這麼大,你缺錢就去賣身子以為誰不知道呢,跟了個老板就上天啦,哈?人在做,天在看,不得好死的賤種,被拐了活該,媽的,賤種……”
他足足罵了得有一分多鍾,鄉下俚語說得又快又狠,聲音大且氣勢很足,顯然是被激得氣急敗壞,又撐不起身子來打人,隻能這樣無能狂怒。
周凜冷眼看著他發瘋,一言不發。老劉在一旁都有些聽不過耳,有些話聽不懂便罷了,聽得懂的話罵的極為肮髒,若是普通女人聽到了隻怕要哭唧唧地分辨一番,她卻巍然不動,臉色沉靜,看不出情緒。鋪天蓋地的咒罵讓整個工廠仿佛都有了回音,形成陣陣音潮,漸次散開,如同劈裏啪啦的雨滴,擠壓著為數不多的空氣,逼仄的空間像是下一秒就要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