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棺樓,八角樓閣。
眼見已經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了,可是玉棺夫人卻遲遲不現身。
黑衣妖仆一把揪住侍官的衣領,“你們玉棺夫人好大的架子,到底還要我們等多久?”
侍官麵上不見一點害怕,嘴角的微笑看起來有些僵硬,“客人,請你耐心地等待,我們夫人隨後就到。”半個小時前,他說的就是這句話。
“那就先拿你開開葷吧!”妖仆的眼睛瞬間變成血色,抓住衣領的那隻手突變成黑爪,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樓上傳來聲音,“在我的地盤也敢放肆?”
侍官臉上的微笑仍舊未變,隻見侍官麵前的妖仆脖頸斷口處赫然飄出了黑色的細沙,他的頭顱卻是消失無蹤!
“什麼?!”
幾個妖仆下意識地後退聚在一起,隻見那侍官整理了一下衣領,向著他們微微頷首,“客人,我家夫人到了。”
玉棺從樓上慢步走下來,她今日穿的是一件西洋長裙,深紅色的天鵝絨布隱約有細光閃爍,袖口和腰間都繡上了深深淺淺的金線,尤其是腰帶中心嵌有一顆華美的珍珠金扣,紅裙曳地,緩緩地從樓梯上滑落。
隻見她挽起的發髻上是一頂精致的紅色圓帽,以一圈珍珠做點綴,垂下來的黑紗恰好遮住了她半邊臉,露出酒紅鮮豔的嘴唇,宛如一朵帶刺的紅玫瑰暗香襲來。
“下等種族真是連半點禮數都不懂得。”玉棺連看都沒看那群妖仆,徑直坐到了主位上,一旁的侍官早就將桌上的中式茶水點心撤走,奉上了一桌西洋紅茶和精致糕點上來。
“是我失了禮數,請夫人不要怪罪。”
不知道塞門·維坦利亞何時出現的,隻是當他站在那裏時,仿佛所有的光線都變得黯淡了,他今日也穿的一件黑色天鵝絨大衣。
隻見他脫下大衣和皮質手套,遞給身邊的妖仆,“為了給夫人賠罪,我花了點時間尋來這件寶物,所以才來晚了,希望夫人笑納。”說著,他另一側的妖仆捧著一個木盒子走上前來,並打開了木盒。
那木盒子放著一個指頭大小的瓶子,瓶子裏裝著極少量的血液。
“這瓶血液裏麵裝著的是世上絕無僅有的珍血,是我為夫人尋來的,算是給夫人賠禮道歉。”塞門微微一笑,“夫人可知道這瓶珍血有何不同?”
玉棺沒有出聲,他便繼續說道,“傳說,擁有這種血液的人數百年才出一個,品質相當難得,就算是極血也比不上他。”
聽到最後一句話,玉棺終於抬起了頭,“難為你費了心思尋來這瓶珍血,不過……”她冷冷地盯他,“上一次邀月的事情,可沒有這麼簡單。”
“你送來那把邀月古琴不過是個幌子,實際上卻是在利用邀月靈識進行實驗,那些受邀的貴客都是你的實驗對象。”說著,她笑了起來,“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玉棺樓做出這樣的事情!”話音剛落,隻見八角樓閣各處懸掛的白紙燈籠中,原本微弱的火焰騰地一下竟全部燃起了詭異的紫色妖火!
“嘻嘻……”
“桀桀……”
“夫人生氣了……”
原本一片靜謐的八角樓閣,突然出現了許許多多尖細而陰森的聲音,“好大的膽子啊……嘻嘻……竟然惹夫人生氣了……”幾隻妖仆不敢動彈,他們的眼角餘光掃視到每一層樓宇之間都出現了光怪陸離的一幕!
那些雕刻在木頭上的花蟲鳥獸竟然開始交頭接耳,嬉笑不已,它們的影子大大小小在燭火的映照下不斷搖曳,擠滿了每一層樓閣,玉石做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他們,“你們別想走了,留下來吧……”那些妖怪桀桀地笑著,“我們上百年沒有開葷了……嘻嘻……”
麵對此情此景,塞門卻仍舊十分平靜,他單手放在胸前並誠懇地說,“夫人息怒,那把邀月古琴我是受人之托寄到玉棺樓拍賣,其他事情一概不知,請夫人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