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裏都是從他的喉管裏傳出的呼哧呼哧的聲音。
好累,不跑了,就這麼死了吧。
鼻尖上的雨水被他吸入鼻子,冰涼的感覺稍稍拉回他的神智。
估摸著馬上就能跑出林場了,他咬咬牙,重新抬腳。
密集的馬蹄聲時遠時近猶如催命鬼一般緊緊糾纏、陰魂不散。
視野開始開闊起來,遠處的村莊正升起嫋嫋炊煙。
他心中狂喜。
終於!終於能逃離這個鬼地方了!
活下來的喜悅讓他忘了自己依然身處險境,甚至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都沒有聽到。
咻~
一支箭精準地斜插在他的腳前,巨大的衝擊讓箭尾大幅度的晃動,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沒反應過來的他被箭絆倒,趴在地上。
他身上臉上都是泥水,抬頭望著眼前隻剩幾米的小道,閉上了眼睛。
完了。
爽朗的笑聲配合著輕快的馬蹄聲從背後傳來,“哈哈哈,你跑啊,怎麼不繼續跑了?”
來的人身著華服,麵如冠玉,周身籠罩著透明的靈氣罩子將大雨隔絕在外,修為顯然不低。
少年見來的人是他,臉色唰的一下變白。
鄧麒是他的主子,出了名的殘忍,平時沒事兒就愛研究些折磨人的酷刑,家裏的仆人犯了錯落在他手裏,沒有幾個能四肢健全的活著出來。
他本以為自己安分守己,不出岔子就能安穩地活著。直到鄧麒無緣無故地殺了把他拉扯大的啞叔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鄧麒就是一個喜怒無常的禽獸。
上一次逃跑被抓回來,正無聊的鄧麒給了他活命的機會,他承諾隻要少年能逃出林場,鄧麒就放他自由。
鄧麒坐在馬上圍著已經癱軟的少年身邊轉了一圈,欣賞少年麵如土色表情。
“哎,我真的打算放了你來著。”他假裝地惋惜地說道:“怎麼連老天都不幫你啊。”
他緩慢地從腰間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閉上一隻眼睛瞄準,猶豫地說道:“先射手呢?還是腳呢?”
咻!
又是有力的破風聲音。
“啊!”隨著一聲慘叫,箭宛如釘子一般將少年的腿貫穿。
罪魁禍首歪了歪頭,自言自語道:“你太喜歡跑了,還是先固定腿吧。”
好痛!渾身所剩無幾的力氣被瞬間抽空。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拉到在腿上,他捧著自己的腿,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鄧麒抬起手臂將弓弦拉滿,嘴角露出殘忍的微笑,“最好把手放下來,因為下一箭我要把你的手釘在地上。”
少年猶如瀕死的困獸,眼神裏滿是絕望。
在鄧麒動手的前一秒,少年拔下腿上的箭,用力朝著鄧麒甩了過去。
少年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箭飛到一半就直直地掉在地上。
鄧麒一挑眉,頓時興致大發。
從前的那些人,不是跪在地上求他饒恕,就是嚇得瑟瑟發抖,簡直無趣的很。
他想象了一下狠狠折磨這種硬茬子的場景。
看他因為疼痛被迫放棄尊嚴,曾經倔強的臉滿是哀求伏在自己腳邊用可憐的眼神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