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咳咳嗽了幾聲,祁兀年淡定地放下手,拉著行李箱出去了,步履間也沒有一絲慌亂。
宋輕韻見人走了,偷偷笑出聲,這人還挺童心未泯的,不過,她們都搬過來半年了,這一樓也沒見這麼帥的人啊,是她見的世麵太少了?
搖了搖頭,她就抱著手裏的《地理地圖冊》回了教室,昨天做的地理題,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她都怕成績下來地理老師打她。
“造孽,為什麼要學地理啊。”
她哭喪著臉坐到座位上,知識點沒看一會就開始困,唉,聽天由命吧,我拚命地想把知識點塞到腦子裏,可它就是不進去我有什麼辦法,這可不賴我。
人生有酒須當醉,何必折磨自己呢,這麼想著,她“啪嗒”合上了書本,瀟灑地扔了紅筆,放心地睡了過去。
等祁兀年再一次從窗外路過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掃了眼宋輕韻,某個人已經睡得把臉都壓出了紅印。
“能吃能睡。”
見女孩放在臉上遮陽的報紙掉在了地上睡得不安穩,祁兀年下意識地走進了教室窗簾一拉,就遮住了外麵盎然的綠意和刺眼的陽光。
“就當感謝你幫忙指路了吧。”
他喃喃自語道,走在連廊裏看著花壇裏的鬱鬱蔥蔥,他來時的煩悶孤單似乎也消融了點。
池塘邊刻著周敦頤的愛蓮說,池子裏波光粼粼,聽說是前幾天才引的水,此時看著還有些渾濁,一點都不好看,祁兀年在高一校區裏走了一圈熟悉熟悉環境,為了把他塞遠點,老頭也算是幹了件好事。
林縣是臨市為數不多的貧困縣,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林縣一高這所百年高中的教育質量,據說縣裏很早就把新校區的地給批了,但資金一直不到位,前前後後撥了很多錢,老頭也投了兩個億,在這一屆校領導的支持下,總共花了將近十個億才建成。
祁兀年繞到了學校後麵的公園裏,說是公園,其實就是山地,林縣一高建在山腳下,索性把後山也種上了各種花花草草,花期一到,處處人間芳菲。
不知道是哪個校領導的雅興,還給公園起了個頗有詩意的名字——東岡公園。
偶然乘興,步過東岡,有桃花紅,李花白,菜花香。
隻是學習任務抓得太緊,學生們都沒有時間過來看看,櫻花開了又落,如今到了桂花花期將至,恐怕又是寂寞開無主。
如果不是狠抓成績,這學校估計就會因教學環境聞名於世了。
轉了一圈,祁兀年才回了教室,老頭想讓他自生自滅,但劉叔把他安排進了文科唯一一個清北班,這自詡公正的校領導們竟也沒什麼微詞。
這個世界的真相就是這樣,當金錢站起來說話的時候,真理都會沉默,何況是其他的呢?
他早就看慣了世態炎涼,今天又在這感歎什麼呢,看了眼時間,估計某個人要醒了,他就原路返回了。
“哪個大好人幫我拉的窗簾啊。”
睡醒的宋輕韻從地上撿起報紙,活動了下脖子,看著拉上的窗簾自語,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大好人。”
剛好路過的祁兀年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不過順手拉了窗簾在她心裏就是好人了?那當好人可真容易。
見宋輕韻要出來,他移開目光,朝著走廊盡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