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怎麼才回來？”
竟然是大王子。
巴爾思沒回話，被他勒緊韁繩的汗血寶馬打著響鼻，不耐煩地踢蹬著。
烏恩其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有窺探王上行蹤的嫌疑，勒馬主動後退半步，解釋道：
“我隻是聽聞午後操練結束後，父王便離開了，隨口一......”
他聲音猝然停頓，目光死死盯在巴爾思厚實皮毛大氅下，露出的盈盈玉足，連帶著一段纖細白皙的小腿線條，暗夜中如同玉石生光。
烏恩其座下之馬發出嘹亮嘶鳴。
“父王，您抱著的是......？”
巴爾思深邃藍眸危險眯起，沉靜地看向侄子，烏恩其雖然喜怒無常，在他麵前，卻也會偽裝出乖順恭謹的模樣，今日看出他不悅了，還偏偏迎難而上。
腦內，係統在嗑瓜子看戲。
【是否使用偽裝者技能？宿主你想讓烏恩其看見你懷裏的是誰，都可以哦。】
【不必。】
這麼珍貴的道具，不必浪費在他身上。
“是聖女身邊的那個小丫頭澗湫，她偶然落水奄奄一息，孤路過恰好救她一命。”
烏恩其脫口便道，“不可能！她明明......”
對上草原王銳利的視線，他才陡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很快接過話頭。
“不過是個低賤丫頭罷了！也值得父王親自抱回去。不如就丟在這裏，或者讓兒臣帶回去也行。”
巴爾思沒動，深深看了烏恩其一眼。
偏偏素來擔心失去寵信的烏恩其竟然也沒退讓，冒出冷汗的手攥著韁繩，硬撐著和氣場強硬的叔父對視。
“嗚......好冷......”
渲染著哭腔和顫音的嗓音弱弱響起，那隻小巧瑩潤玉足輕輕顫抖。
被巴爾思高大身軀完全籠罩的嬌小身軀哆嗦了下，下意識蜷縮著躲在他的庇護下。
聽見那道少女嬌柔的聲線後，烏恩其勒著韁繩急迫地往前走了兩步，“父王——”
巴爾思當著他的麵，安撫地在少女顫抖的脊背上輕輕拍了拍。
他始終盯著明顯焦躁的烏恩其，神情和嗓音都冷淡，透出濃重的警告。
“夜色寒涼。”
“早些回去，明日的操練，你替孤去看著。”
語畢，巴爾思未曾再解釋一句，懷中少女的來路，駕馬狂奔而去。
烏恩其猛地轉身，鷹眸陰鷙，無聲攥緊了拳頭。
——
巴爾思的親衛很快將澗湫找了回來。
和沈宛茵當時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河流的兩個支流方向。
澗湫身為貼身婢女，找不到公主，再心急如焚，也不敢泄露半點，生怕公主的名節因此損毀，可惜她一路哭一路找，越走越遠。
巴爾思聽小丫鬟說，是大王子殿下給她指了方向，雙眸微微眯起，但並未質疑什麼。
他聲音平和。
“你去好好伺候聖女。她今日在冰水中泡久了，得多泡會兒藥浴。預防風寒的藥，孤也吩咐人煎著了，一定要讓聖女及時服藥。”
“是，多謝王上。”
澗湫抹了抹淚，行了個禮匆匆進了帳篷。
巴爾思轉身要走時，卻見烏恩其的一個姬妾也來送藥。
係統奇道：
【誒，什麼情況？烏恩其不是向來看沈宛茵不順眼嗎？怎麼會這麼好心來送藥？】
【他轉性啦？還是在藥裏下毒啦？實名製下毒，他應該沒有這麼蠢吧。】
巴爾思淡淡瞥了一眼被他的親衛攔在帳篷外的美豔姬妾。
眸色晦暗不明，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唇角勾起，輕哼一聲，“孬種。”
【嗯嗯嗯？】
係統沒太搞懂巴爾思在嘲笑什麼，不過它也沒疑惑太久，因為巴爾思顯然很迫切想要獲得記憶碎片，快步回到王帳後，吩咐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他深吸一口氣，沉吟：
【抽取記憶碎片。】
【滴滴滴，第一段記憶碎片已準備，請宿主接收。】
巴爾思緊閉雙眼，眉心緊皺，很快，他呼吸急促起來，豆大的汗水順著他額角滑落，威武霸氣的草原王呢喃著：
“不要，不要！”
顯然，他看見的，是一段不算美好的記憶。
巴爾思沒想到，這段記憶碎片，來自他自己，然而他全然沒有印象。
父親衝上前，五官猙獰，似乎想要抽打他，他爆發出響亮的嚎啕，兄長緊緊抱著他，不斷低聲安撫他。
“別怕巴爾思，沒事的。”
暴怒的父親被兄長的母親攔下，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為難也有無奈，低聲勸說父親：
“你這是幹嘛！巴爾思還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懂！你難道真要打死他不成？”
“他就是個天生災星！不打死他，咱們一家人都要被他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