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安安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和舅舅寵著愛著不算,她還有世界上最疼她愛的爸爸媽媽和哥哥!
很小很小的事都是聽別人說的。
比如奶奶說:“小安安呐,你爸爸真是把你含嘴裏怕化了,捧手裏怕摔了,恨不得揣在兜裏隨時看著。”
又比如外婆說:“你爸爸對你太好了,我都怕你將來嫁人了他怎麼受得住喲。”
女人感性,男人就實在得多。
舅舅說:“你還是小嬰兒的時候,晚上三個小時喂一次奶,喂完奶還要拍嗝、換尿片,從來沒有假手於人。”
青稚舅舅說:“你爸爸對你比我對《玫瑰》還寶貝。”
《玫瑰》是舅媽送他的定情信物,跟他的畫作比起來,呃,那根本沒有半點可比性。就這麼說吧,舅舅自己創作的拍賣上千萬的畫能被他隨意放置,但是《玫瑰》絕對是要精心裝裱小心維護的。
這麼說,她爸爸確實挺寶貝她的。
陸叔叔也說:“好家夥,你爸爸當年頭被幹開瓢都沒皺眉頭的人,你第一次發燒的時候他差點跪了。”
說這話的時候周叔叔也在,他哈哈笑著,言語中有著得意和嘲笑,“你爸爸手有多穩你是知道的,第一次抱你的時候抖得跟篩子似的。”
幾家人就薑安安一個姑娘,其他都是小子。
這些小子們被錘煉得要死要活之餘最大的樂趣就是聽他們父輩講以前的事,而那些故事的中心人物永遠都是那個讓他們望而生畏的曹教官。
故事裏的曹教官比曆史故事裏的那些大將軍還要勇猛,勇猛到帶著隊伍在國際比武中拿到冠軍,還有很多不方便說給他們聽的故事。
實在要用實物來衡量曹教官有多勇猛,嗯,那就拿勳章來說吧。立功勳章有多難掙你們都知道吧,那玩意別人但凡能得一塊,哪怕是個三等功都是能吹一輩子,要供起來的。你們曹教官有一鞋盒。
小子們個個瞪大雙眼,驚恐地問:“是給小安安當玩具的那些勳章嗎?”
周放搓著牙花子點頭,“可不就是那些。”
小子們狠狠吞了吞口水,他們還以為那是仿品來著,他們也玩過,還直呼逼真。也不能怪他們,主要是那麼重要的東西也不會有人拿來給小孩當玩具吧?
再長大些的事,薑安安自己也記得清楚了。
幼兒園的手工作業每次都是爸爸媽媽陪著她一起做,爸爸會用那雙滿是繭子的大手小心翼翼地給她粘樹葉畫。要是碰到那種小發明小科技什麼的,那就完全是爸爸的統治區了,每次都能拿個第一回來。
上了小學,學校組織義賣,她被分到鑽石畫。那時候媽媽要準備拍賣會,全程都是爸爸陪著她,一顆一顆地往上粘小“鑽石”,還跑到學校去給她們搭展台。
開家長會別人是怕沒人去,她家每次都是爸爸媽媽兩個人去,如果碰到哥哥放假,哥哥也要去的,所以每次都是媽媽坐在她的位置上,爸爸站在教室最後,哥哥站走廊。後來次數多了,老師總會提前從辦公室搬兩把椅子放在教室後麵,說爸爸和哥哥站著會給其他的家長帶來壓力。
其實要說壓力還得是親子運動會。
親子運動會這種活動對於別的學生家長來說簡直要命,但對於她家來說,那完全就是娛樂項目,不管是哥哥參加還是爸爸參加,都是隨隨便便就能拿第一的。
同學們都很羨慕她,說你爸爸和哥哥怎麼背著你還能跑那麼快!
那倒也不全是,比如,爸爸在陪媽媽跑步的時候就會很慢。而哥哥,哥哥在遛她的時候也會很慢。
沒錯,哥哥管陪她跑步叫遛她。起先她還反抗來著,翹著嘴巴向媽媽投訴,結果還不等媽媽說話,她爸爸就指著遛狗的叔叔說,像不像?
媽媽笑彎了腰,去捶爸爸,又安撫她:“沒關係,我們安安還小,等再大點就好了。”
薑安安……
想起訓練場上的爸爸和哥哥,薑安安隻能認了,她這個速度對於哥哥來說也差不多就是在遛她了。
雖然薑安安從小被舅舅灌輸各種醫學知識,但是第一次來月經還是把小姑娘嚇著了。
她紅著眼睛去找媽媽,媽媽聽了她支支吾吾的描述之後拍了拍受驚嚇的心髒,安撫她,帶著她去處理。
當天晚上她就收獲了來自爸爸的紅糖水,還有一桌子蝦貝魚蛋,以及一件外套。
“爸爸,今天三十五度。”
曹爸爸拉著她的胳膊往外套裏塞,“開著空調,別著涼。”
薑安安轉頭向哥哥求救,哥哥起身去鞋櫃給她拿了雙真絲軟底拖鞋,“穿這個吧,腳也別涼著。”
“哥哥,怎麼連你也!”薑安安無語,看向媽媽。
看著和她一樣穿外套腳踩真絲軟底拖鞋的裝扮,好家夥,她多年的疑惑終於破案了。以前總覺得爸爸莫名其妙,大夏天的還給媽媽拿外套,現在總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