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周棉斜了他一眼,輕哼一聲。看在他思慮周到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飛機上一直抱著自己的事兒了。
海市的街景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臨近年底節日多。公司團建,友人小聚,家庭聚會,情侶約會。快11點的時候依舊燈紅酒綠。
周棉看著熱鬧的人群發呆,她的餘光不自覺的瞥向旁邊沒有說話但存在感極強的男人。極安靜的車廂裏,一道道有些急促的呼吸聲惹的她轉頭。
一貫正襟危坐的齊嚴,身姿有些傾斜,雙手放在腹部。周棉借著路燈仔細辨認那個位置好像是胃....
她坐直身體,靠過去問他,“晚餐又沒吃?”
齊嚴眨了眨眼睛,像在思考什麼。隔了幾秒才開口,一開口就被周棉疾聲打斷:“不許瞞我,否則我現在就給柯秘書打電話”
她的視線比齊嚴矮一些,抬眼看人,從上而下的角度看她。一雙圓圓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嵌在巴掌大的小臉上。那張小臉不太高興,嘟著嘴,卻又想表現出凶狠的態度假意瞪著他。
周棉沒想到二哥會直接追過來,她設計這場鬧劇隻是為了找一個合理的理由離開京市。
齊嚴被公開公布罪名沒什麼可辯白的,隻能無奈的說:“柯秘書年底的獎金我要重新考慮了”
即使是玩笑的威脅也是來自上位者的嘴。如果柯秘書在副駕,此時看著自己倒退的銀行卡餘額已經在流淚了。
周棉給他一個白眼,摸出手機打電話:“平惠,送一些柔軟的夜宵到寶利酒店。嗯,清淡點,我回來的事情不要對老宅說”
入住酒店,平惠自然明白大小姐不想興師動眾的用意。放下電話,在對講機裏嘴皮飛快的吩咐著各部門,準備下班的後廚又重新點燃灶火,後勤班紛紛忙碌起來。
車輛行駛的很穩,周棉的半張臉被窗外樹枝,路燈,五顏六色的燈牌籠罩著。她對原本對計劃感到後悔,見了“情敵”之後從會所直接跑回海市,的確合情合理,但....是不是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兩將之星道名望一直流傳在圈子人嘴裏,這一次做了一回八卦的主角,還是主動將火星湊到引線上的當事人。不知道在他們三個都離開現場後,這件事會被傳播成多少個不堪入目的版本。
她拿出手機快速對樺樺囑咐一下,別和其他人對線,她以後再跟她解釋。
車輛停在寶利酒店的廊前,門童過來開門。很晚了,酒店門口沒什麼人。
海市初冬的海風很冷,齊言下車以後習慣性的去牽她的手,被她躲過。
辦好手續,兩人進了屋。周棉一轉身就衝著男人說:“我沒說要跟你一間房”
齊嚴像沒聽到,徑直走向水台,擰開一瓶礦泉水咕嚕嚕的喝下。
北方人冬天進屋,有脫外套的習慣。她鵝絨外套脫到一半就看到這個場景下意識的上前奪下水瓶,“已經胃疼了,喝什麼涼的。我給你燒點熱水”
然後把人趕去沙發上坐好,自己搗鼓了一下熱水壺。
齊嚴沒說的是胃裏的陣痛好了一些。他知道這隻是麻木了並沒有真正緩解。他看著周棉在屋裏忙著,脫下白色的外套,裏麵隻穿了一些修身的灰色薄衫。
修長的腰身,曲線動人。過膝的長靴包裹著筆直的雙腿,在昏黃的光線下晃動成模糊的身影。
人走到跟前,硬生生的遞上水杯,“溫的,先喝一點暖胃。三九的飯一會兒就到...”
還沒說完就被摟到大腿上坐下。她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坐穩之後打了一下環在自己腰上的胳膊。
她狠狠的打了一下,咬牙切齒的發布命令:“吃完以後你就自己出去開一間房”
盯了一晚上的獵物終於入懷,齊嚴哪裏肯再放人。
他駕輕就熟的把額頭靠在周棉的額頭上,用虛弱的語氣說:“棉寶好狠心,我追了一千多公裏過來,連句辯白的機會都不給嗎?”
周棉心裏漫上一股說不清的情緒,這種情緒不是今天的才有的,也不是見過王夢之後才有的,而是自從知道這件事之後正麵情緒被一點點吞噬掉。但她一向是個自製力很強的人,一點陌生的情緒不會阻撓原本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