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慧跟著周棉走出三九,“那位辛小姐已經請出去了,是我工作的疏忽讓您受驚。大小姐怎麼處罰我都可以...”言外之意,想懇請周棉不要遷怒今天在包間外幾個小工。
周棉聽了略微停住腳步,向後斜眼瞪了她。遷怒無關之人的事她從來不做,“叫五哥來把人領走”
從溫暖的室內坐進車裏,周身的冷空氣讓周棉打了一個寒顫。右眼皮跳了幾下,周棉覺得有些悶。心裏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又摸不到頭緒。她發動車子,打了幾下方向盤正要轉出三九的院門,門外一個視野盲區突然竄出來一個女人攔住了車。
!!今天怎麼什麼人都敢來三九堵她啊!她兩將之星的刀是拿不動了嗎!!
披頭散發的女人穿的單薄。不知道從哪裏來匆忙的來不及穿外套。
好在周棉的車速本就不快,她刹住車,對方抬起臉的那一霎那,周棉驚呆了。
她和明柳柳認識了7年,從未在那個明豔張揚的人身上看到這麼狼狽的一幕。明柳柳從小很少穿褲子,各種款式的裙子什麼風格都能駕馭,沒有一天不帶妝出門。
講究的手包,精美的配飾,甚至為了維持美貌,飲食和睡眠也是無一例外的自律。
周棉看著狼狽趴在車前的明柳柳雙眼腫大,黑眼圈和眼袋掛在眼下。蓬頭垢麵沒有一絲妝容,衣服也像隨便扯了幾件毫無搭配的美感。
明柳柳托人打聽周棉今天的行程,她在海市還算有一些人脈。明家是彭家的分支,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周小姐的伴讀。打聽的時候對方也沒多想,隻想著兩人的關係不錯就說讓她在三九等著。
明柳柳看到周棉的表情很複雜像是看到救星又像是生了委屈,眼淚吧嗒落下來。
周棉對她有氣,可想到以前兩人無憂無慮的時光心情複雜,暗歎一口氣按下窗戶開關,探頭讓明柳柳上車。
車內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周棉知道她肯定出了大事否則將美貌看的如同生命重要的明小姐是不會這麼狼狽。周棉的表情很難看,她討厭自己看到明柳柳過的不好時心疼的反應,更很討厭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
帶著明柳柳,王教授的房子是回不去了。那兒人太雜,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傳到沈秘書到耳朵裏。
周棉當機立斷更改了導航地址,往城中心開。
周棉在海市的房子是一棟百年的舊宅,紅瓦分牆,別具一格的屋頂結構和優雅知性的橢圓型的巴洛克風格窗戶,獨立的歐式洋房帶一隅小花園。有別於海市那些尋常在路邊的老洋房,周棉居住的洋樓在鬧市中的幽靜之處。門衛戒備森嚴,臨街而設的隻是一個隱蔽的入口。通過入口,向內轉過幾道彎,200米處能看到身穿迷彩服的崗哨。
通過人臉識別,周棉的車兜兜轉轉停在小花園外。
見證了十裏洋場的房子百年間聚集了一些冷意,恢弘的建築群,錯落的一棟棟洋樓。明柳柳還是第一次來這兒,她看著這棟周棉的私宅發呆。
她一直被很多人嘲笑是周棉腿邊的一隻狗,說她是明家為了巴結主家奉獻的禮物。
不管說什麼都好,隻要離開山市明家,她做什麼都願意。
何況周棉...周棉對她是真的好,海市的私宅和京市的房子她都去過。
兩人進了屋,屋內嶄新如早上主人家剛剛離開似的。其實這棟房子算起來她大概有三四年不曾回來住過了,隻不過彭家老宅的人向來用心,定時打掃免得周棉一時興起要過來住。
“說吧,如果不是到了要命的時候,你不會來找我。”周棉進了屋,把所有窗戶都打開,深秋的風吹過她的頭發,她雙手抱胸倚靠在窗台,神色自若的對明柳柳說。
明柳柳站在玄關,一動不動。低垂著頭發,雙手奮力的攥緊衣擺。過了很久,她慢慢踱步到客廳中央,撲通一聲跪下。
“求你救救老陸!”再抬頭,蒼白的麵容上又是一臉的淚水。
周棉站著,對匍匐在地的明柳柳來說此時的她宛若天上的神明。神明神色平淡,洞若觀火的目光像撥開她所有的偽裝。
周棉突然笑道,“你19歲的時候跪在我麵前求我帶你走是為了自己。我以為你為了擺脫明家恢複自由,找到自己的價值而一直努力著。可如今5年過去,你又一次跪下竟然是為了一個男人。明柳柳,我們認識7年,如今我有些看不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