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華城,向著下一站從華縣的方向行走,新買的五位仆從也跟在後麵保護馬車上的貨物。
半夏她們找人牙子買人的時候,讓人牙子那邊幫忙挑選一遍,兩人自己再挑選一遍,最後選出五人。
回到客棧時,陳氏拿過他們的賣身契,讓他們自我介紹一下。
靠前微胖的男人,直接站上前,低頭回應:我叫鄭嶺,在舊主家裏是個管事,主要管理舊主家前院的一切事宜;我後麵的高個子的叫林翔,也是舊主家莊園的管事,我二人都是因舊主家貪汙受賄被牽連發賣的。
說完後,後三個人中又有人站出來說話了。
其中一人道:“我叫陳平,是家中排行老三。因家中孩子眾多,父母偏心,為了四弟婚事和五弟束脩,說家裏實在困難,無法再留我在家中,要賣了我,說這樣可以給我找個好點的主家,也好讓我吃飽穿暖,不會跟他們一樣忍饑挨餓。他們畢竟是我爹娘,我沒多想答應了。第二日就被我爹娘帶到華城人牙子這裏賣掉了。銀錢到手後,爹娘直接掏出斷親書丟給我,說有我這個被賣掉的兒子,會讓五弟這個讀書人蒙羞,因此要與我從此一刀兩斷,當沒有我這個兒子。”
“我叫周六,也是農戶出身,因為爺爺病了,我爹賣了一塊地買藥,結果爺爺沒好全,又加重了。後麵我爹不知道找了誰人借的錢,沒多久那借錢人就直接來家裏要債,我爹還不起,要債的人就把家裏良田都收走了。家裏地少養不了這麼多人,我爹就把我和三哥趕出來,讓我們自己討生活。我們什麼都不會,也不懂怎麼討生活,隻能自己賣了自己,想著能找個好主家。我三哥前幾日就被買走了,隻留下我。到今天秋少爺才買了我。多謝你們能買我,我一定會好好給你們幹活的。”說完直接下跪給陳氏他們砰砰磕了幾個響頭,給陳氏他們看著都覺得頭疼。
最後一個人叫周野,周野直接上前道:“我不是華城人,是別的地方過來的,我也不知道我原先的地方是哪裏。隻記得我們那一片水患,地裏沒有收成,我爹娘把家裏留的種子都吃光了,然後就帶著我們出門討飯了。我在路上因為找食物,不小心走遠了,找不到路也不認識怎麼回去了,隻能一路走,就走到華城來了,來到人牙子這裏,看到可以自賣就能有飽飯吃,我也跟著賣了自己。”
眾人:………………
好家夥,除了前兩個是正常的,後麵三個的經曆真是一個比一個不正常,簡直跟講話本子一樣,賊精彩。
安排好他們,休息了一晚,早上直接出了華城,現在距離皇城已有兩城之隔,不需要再顧忌什麼。
眾人有說有笑地行進著,衙差們自從收了我們的銀票,對我們的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倒漸漸與我們融入一起。
路上,經過了兩個鄉鎮,也沒有過多的停留,隻補充了一下物資和路上需要。
隊伍幾乎一直在趕路,漸漸地開始有點熱,連鈺覺察到異樣。
通過修士細微感應,連鈺發現雖然路邊大樹植被依舊鬱翠,但是空氣中水汽明顯變少。
連鈺步伐開始慢下來,拿出卜具,蹲在地上演算起來,卜棋成卦得出卦象是:三上三下。旱災卦,空竭之象。
靈棋經,亢陽失陰乾天西北,炎暑為患,天地焦然。上天請龍,入地求泉,惶惶恐懼,人皆不安。天地俱陽,亢極之象請龍求泉,竟無所感。此卦大凶.田蠶無利,或遠出千裏吉。
連鈺神情凝重地看著占卜結果,大家一路往前走,並未發覺有人落下,還是連翹回頭想和連鈺聊天,才看見後麵一直蹲著的連鈺。
前行的眾人看見連鈺停下,神情凝重地蹲著看著地上的物具,也不由得停下轉身湊上前觀看。
“鈺兒,你這是在幹什麼呢?”祖母閆氏看著小孫女問。
見大家都圍上來,連鈺嚴肅地說:“我方才感應到這片天地氣候有異,所以特地停下演算了一番,發現這邊即將要大旱。”
連文元到底是做官多年,一聽到有災,連忙急得不行,擔憂百姓,也擔憂朝廷。
“鈺兒,你確定嗎?會不會演算有誤?現在淮河那邊水患朝廷都還沒有解決呢,皇都這邊又鬧旱災。這是要逼死老百姓啊。”連文元急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