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衝天的翟家老宅正在發揮著最後的餘熱,給這個世界留下存在的痕跡。
天上的月亮被烏雲完全的掩蓋,整個黑夜的世界黯然失色,蕭瑟異常。入眼唯一的光亮正在急劇膨脹消散。
四周滅火報警器感受到煙霧的密集逐個打開,水柱急劇散開,漫天水花。
火光裏緩步的走出一個人影,一腳踩下旁邊的監控器,紅燈亮起隨之傳來刺耳的報警聲,翟家最後的影像隨著報警聲最後刀折失盡,紅光消失四周靜默。影子下的人慢慢蹲下,螢火般的光亮閃爍在手中。
蘇景任由手中的煙慢慢燃燒殆盡,歪頭看著紅猩的煙頭,在火光的襯托下,極盡瘋魔。
蘇景嘴角慢慢綻放出妖豔的笑容,身上的紫金色禮服上的血漬慢慢渲染到裙邊,主人公卻似乎一點也沒有感受到,已經陷入了自我矛盾的回憶。
主梁終於忍不住火舌的吞噬,轟然倒塌。巨大的聲響令蘇景回神,隨即隱藏在黑夜裏。
極速的高速上,一輛機車飛馳而過,留下一眾私家車望塵莫及,飛揚的衣角,顯現出主人的急躁。
蘇景壓縮著時間回到了自己蝸居的家裏,捂著腰腹的傷口,跌跌撞撞的進入房間。
跪倒在門口,蘇景抬頭看著沙發上的不速之客,擦掉嘴角滲出的血跡,抬手慢慢的擦掉。
黑暗下的蘇景像隻蟄伏的巨獸,微微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我說過,誰也別來我的房間,你們身上肮髒的東西玷汙了我的房間。”
沙發上坐的筆直的人,聽見了之後靠在了沙發的椅背上嘲弄般的輕笑。
“誰還在乎這些,你給我們常家幹了這麼多隱秘事,身上這麼多的血腥氣,要是玷汙不是早就被你自己玷汙了嗎?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蘇景為了不顯頹態,右手撐著牆壁,坐到了鞋台上。
“我回來了,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行了,得到回複了,快點從我房間裏滾出去,以後再踏進我房間一步,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沙發上的男人站起來,眼睛死死的盯住蘇景,慢慢的移動過來。
一步一步都踩在了蘇景緊繃的神經上,蘇景眼角微微抬起警惕的看著逐漸靠近的人,最後蹲在了蘇景麵前。
帶著尾戒的食指,抬起了蘇景的下巴。“你這個樣子,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記得,事沒完成,你就別想離開我們常家。”
藥我放在桌子上了,記得好好享受。
蘇景皺起眼眉,死死的盯著常亭。常亭從口袋裏拿出紙巾,擦掉蘇景嘴角的血。
“你受傷了,記得找家庭醫生。”站起來,抻了抻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蘇景抬起手使勁的擦了擦常亭剛剛碰過的地方,捂著傷口,直接忽略了桌子上泛著冷意的藥瓶,走進了臥房。
找到醫藥箱,撕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還在滲血的傷口。
蘇景看著猙獰的傷口,眉頭都沒皺一下,家常便飯的熟練的操作了起來。
撕開過長的裙擺,拿起雙氧水就往傷口上倒,蘇景閉上眼睛 伸長了自己的脖頸,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蘇景嘴唇緊閉,下頜稍顯尖削。下巴筆直,嘴唇沒有一點兒曲線。
蘇景咬著紗布的一端,慢慢的纏著傷口,一閉眼就是那個最後讓自己剮的死無全屍的護衛把自己傷到的畫麵。
包紮完,蘇景沒事人一樣拉開了臥室的窗簾,月光瞬間灑了進來,照亮了全屋的景象,黑白色調充斥著壓抑。
蘇景抱著手臂看著離自己不到一千米的常家老宅,拇指和食指比成槍狀,朝著對麵常亭的臥室,微微一挑。
此時蘇景多麼希望射出去的不是空氣而是真正荷槍實彈的子彈。
蘇景慢慢的走到床邊拿起桌邊的酒杯仰頭喝進,麻醉痛覺,隨後合衣睡下。
喻夕有一次進入了循環往複的夢魘,步履蹣跚的走到一棵樹旁邊,看著吊在樹枝上散發著妖豔紅色的蛇。蘇景拚命的奔跑,四周的綠地仿佛無盡的地獄,怎麼走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