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簡自聽到蜀山宗大名,整個人都顫抖不止。
溫潤公子哥突然陰沉,他手一抓,說書先生自動飛過來。
“哎呦喂!”
說書先生嚇死,整個人被無形束縛住,飛摔上二樓,噗通砸爛一張桌子。
蘇凡簡用力捉住他衣襟,“你剛才說的張真人是誰!”
“啊!我亂說的,亂亂…亂編的。”
說書先生結結巴巴,害怕極了。
他恍然中想起一記誅殺令,沒想到竟真的禍從口出,趕緊撇清關係。
幾十年前,蜀山宗滿門屠殺,天下為之震蕩。
那可是屹立在山巔的修仙門派啊,是天下人心之向往能拜入的第一宗門。
然,事情落幕的幾日後,各仙宗突然頒發誅殺令。
全力誅殺白發少年修仙者,提魂魄懸賞人,可得封神草一株。
同時,蜀山宗一詞正式列入晦暗名單,世人皆不可提起,違反者,格殺勿論。
從此無人再敢提及。
說書界一直把這段事當作故事流傳,供酒樓客官們茶餘飯後的消遣。
本以為事情過去那麼久,且內容早已被改得亂七八糟,不會再擔心被有心人聽了去。
不曾想,今日就撞上了。
張凡簡不想多廢話,五指成爪,掐住他脖子,“別給我囉囉嗦嗦,把你知道的通通說出來,不然現在殺了你。”
說書先生透不過氣,眼白猛翻,死命扒著那隻手,不住點頭。
他撿著話,把這些年流傳的各個版本說了一遍。
蘇凡簡越聽越凝重,寒光並現,人眨眼消失。
“鬼…鬼啊!”
說書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蜀山宗離墨城數萬裏,饒是蘇凡簡用最快速度趕上山,已是後半夜。
山巔之中。
本宏偉的蜀山宗門,如今剩下廢墟亂石,以及一具具陰森瘮人的白骨。
蘇凡簡搖搖欲墜。
他幻想著,這不過是說書人編造出來的故事,就算宗門被欺壓,不過是活得淒慘一點,隻要人還在就好。
可目光所及,一片狼藉,竟然連屍骨都無人收拾。
他攀爬著,捧起最近一架白骨辨認。然白骨風化幾十年,一碰即碎。
他哆嗦著嘴唇,滿地去抱白骨。
具具白骨在他手中化成粉末,蘇凡簡眸中血淚斑斑。
發生什麼事了,師尊呢?長老們呢?
他們修為不弱,不該折損才是。
蘇凡簡神識一遍遍地掃,整個山巔無一絲生機。
夜風凜冽,一陣又一陣把地下的白骨末吹得四散。
不該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他不負宗門培養已然成神,迎接他的應當是滿門師兄弟熱切的目光。
應當是師尊及長老們的誇讚。
應當是全體慶祝,我們蜀山宗是天下唯一一個雙神宗門。
應當是萬眾矚目的歡樂。
他痛心疾首,血淚不斷湧出。為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對了,遙仙宗就在不遠處,萬掌門一向以師尊交好,他肯定知道的。
蘇凡簡擦去淚水,去遙仙宗之前立起一個萬骨墳。
他咬破指尖,在墓碑上以血刻字。
血海深仇,他是一定要報的。
他走後的半時辰,一枚窺視珠不知打哪跳出來,又飛快轉走。
“報!有人求見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