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撿到一隻小魚兒(1 / 3)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

花無缺是在下山遊曆時,於往生河旁的梧桐樹下撿到的江小魚。

當時天色漸晚,已走了一天的花無缺心想著是時候該尋個地方休息會兒,便來到了附近的小河旁,在打水時督見了石碑上所寫的“往生河”三字,心中暗道妙哉,又抬起右手行了一禮,道一句:“阿彌陀佛。”

待他打完了水,又去尋了些枯木來生火。但還未等他生起火,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和尚,”那聲音聽著虛弱,語氣卻不可反駁道:“…不許生火。”

花無缺沒應他,手中的動作卻有所停頓,最終他也隻是笑了笑,這才扭頭去看那人。

花無缺自五歲起生活在般若寺,一呆便是十二年,未曾在練功一事上懈怠過,再加上他天資過人,寺中的年輕一輩早已無人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早就知曉對方的靠近。

天色已黑了,花無缺看不清,卻能感知到對方身負重傷,若是無人搭救,興許撐不過這個晚上。隻不過他雖修佛道,心中卻並無如其他佛門子弟的大愛。他十分怕麻煩,也不願惹是非,便當作不知道,要抱著他的枯木去別處生火。

“和尚,”那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先前更虛弱了些,“你見死不救…”

若是那人不開口求救,花無缺是絕不會搭理的。可偏偏他開了口,那麼即便花無缺的心中無佛之大愛,也必須救他。佛渡眾生。

花無缺歎氣,心道我佛慈悲,又朝那人走去。待走近時,那人身上的血氣愈發濃鬱起來,叫他皺起了眉。

他蹲下身,與那人平視,在那人手上搭脈,又扯開那人的上衣瞧了瞧傷口。傷口在左胸口處,還好不深,隻是離心髒近了些,就難免有些棘手。

那人臉色蒼白,卻還有興致說笑,“你知不知道,那個要殺我的人說,像我這般冷血無情的人,當是沒有心的。他口中雖這麼說,殺我時卻又往我的心口去,當真矛盾。”

花無缺仍是專心替他療傷,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曾。

那人借著月光看花無缺認真的模樣,突然又笑了,忍著疼道:“我記得,你們佛教似乎有個說法是——在梧桐樹下結緣之人,此生注定糾纏難分。你我今日這般有緣,若是我沒死…”

後麵那句話他故意隱去沒說,隻因他素來風流,說出的話總是沒規沒矩。況且,他還從未對哪個男人說過那些肉麻話。

而花無缺依舊沒開口,這可叫他好一陣琢磨。這貌美的和尚,莫不是個啞巴?

等傷口被包紮好,那人已經快要疼的昏過去了,卻還是強撐著沒閉眼,對花無缺道:“和尚,我叫江小魚。”

不等花無缺開口,江小魚又十分惡劣地笑道:“我可是魔教中人,你救我,對你沒好處的。說不定等我哪天好了,我就帶著人殺上般若寺,將你的師兄弟們全殺了,再將你綁走,你這樣好看,定會被許多人瞧上,賣個好價錢。”

“……”花無缺實在不想搭理這位惡趣味的魔教成員,卻又因為他話中對寺中的其他人有所冒犯,不得不開口道:“你打不過我師傅。”

花無缺的師傅是般若寺的方丈,法號歸塵,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也因為如此,才可保般若寺這十年來保持中立而無人敢駁。在這世上已是罕見敵手,年輕一輩更是無人能敵得過了。

江小魚卻又笑道:“原來你不是啞巴。”

“……”

花無缺又一次沉默,欲起身離開,江小魚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過程中難免扯到傷口,讓他疼痛不已,嘴上還不願認輸。

“和尚,你還未曾告訴我你叫什麼。”

“……花無缺。無花則無果,無欲則無缺。”

江小魚拽著花無缺的袖子,強撐著站了起來,然後沒幾秒就倒在了花無缺的背上,調笑道:“…原是個,花和尚。”

“…貧僧原姓花,無缺則是法號,並非施主口中的那些人。”花無缺不自覺的和他認真解釋著,解釋完了又在心中覺得沒有必要,幾番掙紮下,還是任由江小魚倒在他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