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上,已是初秋,季風還沒來得及褪去仲夏的炎熱,空氣中處處彌漫著蒸騰的氣息,大地被無情地烘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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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高中的開學日,中考的失利讓周沅家一整個暑假都保持低氣壓狀態。
周沅一個人背著書包慢慢地走在街邊的榆樹蔭下,臉頰被暈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額頭上的汗珠連成線的下落。
“好熱啊。”周沅氣喘籲籲地抱怨道,一邊還用手胡亂的扇著風。
走近校門,她抬頭望著牆上“海寧中學”四個大字走了神,覺得自己這初中活得真是可笑,從全區最好的學校考到這樣一所普通高中,說是荒讀了三年也不為過。
周沅深覺這三年好長,長到,難以忘懷,想用一生的時間去銘記。但三年又好短,短到,那些美好轉瞬即逝,就這樣從日複一日裏悄悄溜走,她無奈於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還沒來得及再和朋友說上一句再見便匆匆分別,各奔東西。
但來都來了又能怎麼樣呢,周沅勸自己,三年之後各有天地就是了。
懷揣著這樣的信念,周沅定下了要自我改造的宏偉目標,走進了那個讓她想用一生去銘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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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靜,你怎麼在這?”
周沅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了她初中時期最好的朋友,也是中考後班裏她唯一還有聯係的人。
“你不是出國了嗎,怎麼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哎呀沅沅,你看我這不是一回國就來找你了嗎?”譚靜一把抱住周沅。
“鬆開鬆開,你快把我勒死了,不是我說我開學你來湊什麼熱鬧?”周沅嘴上這麼說,但在開學日見到了分開兩個多月的朋友,心裏突然有了極大的安慰。
“誰說我是來湊熱鬧的?看好了,海寧的錄取通知書,如假包換好不好。”譚靜一臉驕傲的掏出錄取通知書遞給周沅。
周沅瞪大了眼睛,“譚靜你開什麼國際玩笑啊,你考那個分來海寧?腦子被門夾了吧。”
“你才被門夾了,好心好意來陪你,你就這麼對我啊,真是不知好歹。”譚靜掐了周沅一把。
“不是,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一聲不吭就來了,你爸知道嗎?”
提到譚父,譚靜雲淡風輕地笑了笑。
“我爸?他哪還有心思管我啊,我那個好弟弟出生之後一共就見了我兩麵,估計都不知道我今年該上高中了吧。”她慢慢低下頭,音量越來越小,眼裏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失落。
譚靜自嘲的語氣讓周沅的心也疼了起來。
譚靜父母離婚早,她被判給了爸爸,但父女兩人一直都是聚少離多,譚父再婚後更是幾個月才能見上一次。
周沅看著譚靜,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是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事,以後咱姐倆繼續雙宿雙飛,馳騁海寧。”
“去去去,誰要和你一起啊,看到那個小帥哥了嗎,姐還是對那種類型比較感興趣。”
“靜靜,我勸你善良,還是別禍害帥哥了。”周沅一把摟住了譚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