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貓挪到桌邊用手指勾住紙袋，返回去兩手抱著，舉到他嘴邊，衝沈言咿咿呀呀斷斷續續地叫。
“我不餓。”
於是她放下紙袋，轉頭去端她並不能平穩拿著的水杯，她盡力的不讓水灑出去，依然送到沈言嘴邊。
沈言看著那杯水，張了張嘴，陶小貓順勢慢慢地倒進他嘴裏。
“謝謝。”
“咿~”她的五官輕輕扭動，眼角上提，就像是在笑。
“......”
之後陶小貓時不時遞水或者遞飯給沈言，他偶爾咬一口，陶小貓就高興地手舞足蹈，雖然這在沈言眼裏就像祭祀跳的那種奇怪的動作。
沈言就這樣被定了一上午，肌肉早就酸麻了，後來他昏昏欲睡，身體驟然一鬆，直直倒了下去。
“咿！”
————
“哦，你是問我們的名單？”胡校長手裏把玩著核桃，笑眯眯地迎著楚南榆進辦公室。
“坐吧，隨便坐。”
楚南榆點了點頭，順勢在邊上坐下，“貴校的花名冊一天一換，怎麼設下這麼個規矩？”
胡校長嗬嗬道：“還不是咱們學校這怪事，老師們反映用原先的冊子不方便，點子是教務處的袁主任提的，我看可行就批了。”
“嗯......”
“當然了，每天核對也很辛苦，這些事情我也都一並交給袁主任管理了。”
教務處。楚南榆默念這三個字，心中打好盤算，和胡校長胡亂扯了幾句就以調查為由撤出了校長辦公室。
“楚隊，怎麼樣？”守在門口的李嘉然一見楚南榆出來就迎上去問。
楚南榆理了理衣領，邊走邊說：“教務處，姓袁的管名單，咱們去會會他。”
都說人長得高腿也長，教務處本身就在行政樓內，他們很快就踏進教務處的大門。
隻要和楚南榆一起，問話基本都是李嘉然起頭，這次也不例外。他端著一張學生般陽光開朗的俊臉，很讓人親切。楚南榆的外貌和氣質則更直擊人心，一靠近老師們就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上的工作，抬頭好奇地看他。
“老師好啊，請問袁主任在嗎？”李嘉然展開招牌微笑問道。
離他們最近的女老師伸長脖子向內掃了一眼，便指著靠窗一名戴黑框眼鏡一手寫字一手打電話的中年男人說：“喏，那位就是袁主任。”
“謝謝啦！”
“不用謝......”女老師望著他們走過去的背影，仿佛回到了年少時青澀懵懂的年紀，眼神帶著撲閃撲閃的紅。
“嗯，嗯，明天我會抽空檢查的。”袁主任雖然一心二用，回應卻不含糊，下筆也很穩當，看起來確實沉穩可靠。
兩人靠近時遮擋了光線，袁主任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隨即結束電話，手上仍在寫寫畫畫，“兩位有什麼事嗎？”
袁主任全名叫袁思德，從事教育二十多年，沉澱了不少書卷氣，當主任的那股嚴厲氣息也若有若無。看得李嘉然夢回高中，肅然起敬。
楚南榆掏出胡校長特批的行政牌，開門見山道：“您好，我們是調查員。有些小問題得問問袁主任，還請主任抽空解答一下。”
“哦......”袁思德眯了眯眼睛，輕輕把筆搭在紙上，往後一靠：“問吧。”
房間裏其他老師好奇地觀望他們，安安靜靜，楚南榆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想必你也知道我們為什麼而來，你管理的花名冊每天都要換新，這麼短的時間內要怎麼做呢？”
袁思德從容不迫道：“早上六點出名單，六點半打印好，各班班主任七點之前來拿自己班的名單，有問題嗎？”
“這效率，主任你太強了。”李嘉然感歎著豎起大拇指。
“名單是你總結的？”楚南榆接著問道。
“當然不是，這種工作一般會交給那些年紀不大的老師，年輕人精力旺盛些，”
“不過這次情況特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清點的名單，第二天一早它會被投到我的工作郵箱。”
“嗯，能給我們看看嗎？”
袁思德沉默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打開電腦，點開郵箱，那份郵件就這麼呈現在他們眼前。
對方發來的就是個表格，標題是XX班級人員，人數變化了的班級都像名單那樣排好，沒有變化的班級就沒有提及。楚南榆看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發件人的名稱上。
“Sun......”
袁思德說：“對於這個發件人，我確實一無所知，我認識的老師也沒有叫這個名稱的。你們還有別的要問的嗎？”
楚南榆沉思兩秒，“最後一個問題，提出更換名單時胡校長的反應？”
“胡校？他一開始覺得不行，畢竟太麻煩了。但我堅持要試一下，他就說那就試吧，過了一周他就找到我說這個法子批準了，讓我管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