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站在伊蘭特老宅外麵,這座宅子真的老了,灰舊的牆皮,被雨水侵蝕留下疤痕,密布可見的裂縫,蜿蜒在各個角落。
而裏麵卻點了許多蠟燭,與破敗的外表格格不入。
媽媽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做飯,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夏澤站在外麵,就像在偷看別人的幸福生活。
可能看的太認真, 被發現後的夏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媽媽拉著,往餐桌的方向走去。
夏澤就任由她拽著,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強烈的割裂感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四周都是蠟燭,火苗跳躍,就像調皮的孩子,活潑,熱情。
他看向媽媽,這幾年沒有太多變化,隻是眼裏多了一些倦怠。
“快嚐嚐這個,媽媽新學的。”
“還有這個,味道怎麼樣?”
“你吃的太少了,再嚐一個這個。”
“是不是區別很大?”
\\\"要大口大口嚼才好吃\\\"
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什麼,蠟燭昏黃到光芒映射在媽媽的臉上,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耳朵,都在笑。整個人就像泡在蜜罐裏,渾身洋溢著……
夏澤想了許久,才想到了\\\"母性的光輝\\\"這個詞。
恍然間, 他突然明白,原來長期以來心裏空缺的東西,並不是真的少了什麼,而是他故意空出來,特意打掃幹淨,一直留給媽媽的地方。
隻是深埋心底,時間久了,自己都忘記了。
\\\"為什麼要找那些遊說的人。 \\\"他淡淡的開口,似乎對這個問題一點也不感興趣,隻是例行公事問了出來。
媽媽要他以夏衍的身份活著,卻又故意找來那些遊說的人。還說什麼女性襲爵的異想天開的話語。如果隻是為了重振伊蘭特家,何必這般南轅北轍。
現在又莫名出了聯姻的事情,這前前後後完全沒有任何邏輯
媽媽給他夾菜的動作聞聲停住,她把夾好的菜放到夏澤碗裏。
“慶祝啊,你的生日。\\\"她低著眉頭,沒有看夏澤,甚至聲音都微弱的毫無底氣,卑微的沒有絲毫語調,隻有無盡的愧疚和自責。
\\\"生日?\\\"夏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生,日?”
他腦海就像扔了個炸彈,又像人潛入水中,所有的聲音都在變小,所有人都在注視,在不確定的等待中
砰——
爆炸了。
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
被親手推下深井的夏澤,明明已經害怕的不敢再向上看了。
可是,那個罪魁禍首僅僅是把井口開的大了點,不過一秒的時間,他的心裏就開始蠢蠢欲動。
相對於真相的探索,他的精神和肉體,竟然在媽媽說出生日的時候,全部無條件的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