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氏母女聽了之後皆是一震,鍾氏更是直接從凳子上麵跌落了下去,薑皎皎顫顫巍巍地回頭,直接就和暴怒的薑允眼對了眼。
薑允是一朝之相,平時本就不苟言笑,也就是在鍾氏母女的麵前會露出些許和藹,現在他整個人氣得青筋暴起,滿目冷意,薑皎皎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麵?
她都差點忘了薑允身處高位,手裏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才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氣勢和威嚴更是尋常人難以比擬的,此時此刻就算是人生經驗十足的她都難以保持鎮定。
薑皎皎狠狠在自己的舌尖咬了一口,把控製不住抖動的右手強行按了下去,“父親,你聽我解釋......”
隻是剩下的話在薑允的注視下,薑皎皎活生生給咽了回去。
她不是沒有見過薑允發怒的樣子,隻是薑允的怒氣從來都不是對她和鍾氏的,印象中大多數都是對薑渺和溫氏,那時候薑皎皎不僅不怕,還巴不得看戲。
可當自己直麵父親的威嚴,薑皎皎才發現自己連說話都變得艱難。
薑允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屋裏的人,跌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是鍾氏,臉色蒼白目光躲閃的是薑皎皎,唯一能夠端正站著直視著他的人是薑渺。
薑渺不怕嗎?也是怕的,隻是自身的教養讓她不會輕易露怯。
薑允今日對鍾氏母女所發的怒氣還控製了些,之前他對薑渺哪次不比這個要來的猛烈?
那時候他還嫌薑渺像個木頭,罵她罰她都沒用,她站的直,跪得更直,從不低頭。
可鍾氏母女呢?
他還什麼話都沒說就嚇成這樣了,那以後見太子,甚至麵聖呢?
薑允想都不敢想。
薑渺往前一步,輕聲說:“父親,您來的正好,既那些都是您的意思,那我也無法反駁,隻是有些東西還在母親的庫房,我們恐怕得請母親過來商議才好。”
薑允目光複雜地看了薑渺一眼。
說實話,要是沒有那封信,他恐怕還覺得薑渺是裝的。
可這一路上他來的突然,兩個丫鬟也都被他差去做了別的事,絕不可能有人通風報信的。
而且剛剛幾人的對話他聽了個真切,薑渺的回答也和書信上寫的無異。
倒是鍾氏母女,他沒想到他剛剛隻為了防薑渺,卻沒想到沒人給她們兩個通風報信,她們就能在他的背後說出這樣的話來!
鍾氏已經反應過來了,像以前一樣,她往前麵一撲,到了薑允的腳下,抱緊了他的大腿,身子歪到了他的腿邊,語氣輕柔淒婉:“老爺,私自來找二小姐談嫁妝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和皎皎不對,是我們太心急了。但是這事也怪不了妾身呀老爺,妾身和皎皎在鄉野相依為命多年,當時你時時不知蹤跡,我就隻能和皎皎兩個人守著空房子一日又一日的等著你。此次會逾矩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因為妾害怕呀,害怕皎皎的彩禮不夠丟了你的麵子,也怕你會念及和溫氏的情誼不願因為這事去找她,所以,所以妾隻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