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住在石室房的屋內,屋內並無過多花哨的裝飾品。
硬要說的話,隻有幾盞紙明燈和幾盆盆景。
現在已是午時,石室常年無光,屋內隻有幾盞紙燈微晃。
望舒坐在書桌旁,對龍泉淺淺地笑了笑。
望舒生得嬌美,笑起來明媚百豔,但龍泉不認為此笑動人,隻覺得不寒而栗。
“姑娘,有何請求?”他開口道。
她托腮,一手玩弄著自己的頭發,一邊沉思著什麼,些許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想送賀姑娘出去。”望舒垂眸,清澈眸中多了些憂慮。
龍泉歎氣,淺淺地搖了搖頭,“望舒姑娘,恕我無能。”
二人相對而視,望舒早已料到龍泉會此番答複,隻是自嘲地笑了笑。
她將幾本書遞給龍泉,“喏。”
龍泉定眼一看,《嶽衡劍法—三十六式》。
他瞳孔微擴,頓時目瞪口呆,“此劍法,不是早已失傳了嗎?”
望舒點頭,“不錯,但你莫非忘記賀淵本人正是此法的接班人?”
她神情自若,“此書交於賀姑娘便好,就算不能出去,練得此劍法也足夠了。”
龍泉看著此書,有些狐疑,“敢問此書姑娘是從哪兒尋來的?”
她料到龍泉會這番詢問,急忙回答。
“當然是賀淵,此劍法他早已想教授於賀姑娘,隻是前些天鬧得有些不愉快了,隻能讓姑娘先暫時學著。”
“此事你應當能做了?”她哂笑,意味深長地看著龍泉。
龍泉點頭,“姑娘放心,在下會交於賀姑娘手中。”
說罷,望舒手上變出一個做工精細的荷包來,裏麵被塞得鼓鼓當當,正是銀兩。
龍泉接過荷包,重量不輕,有些匪夷所思地看向望舒,出手如此闊氣的劍靈,平生第一次見。
看著龍泉有些猶豫不決的模樣,她歎氣,“放心,這是我當年遊曆凡間為那些官人們做事拿的懸賞。”
龍泉急忙擺手,“在下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第一次見姑娘這般出手大氣的劍靈。”
二人交談了一會兒,龍泉要走之際,望舒喊住他。
“下個月我才能出關,此間有來提親之人,還請前輩想方設法地一一拒絕。”
……
華芷年身後的行川背著小包,包中正是錢倆和書本。
二人慢悠悠地走在去往書院的街上,街上人行如織,擺鋪的小販們在過道的兩旁為自己招攬生意。
大多都是剛從外來京的人,第一次見到些稀奇玩意,自然都紛紛圍上去。
他早已見慣了這些“奇珍異寶”,腳步未曾停留半分,腦海中還在回想著昨夜所背誦的《中庸》。
“小少爺,老爺說明年準備讓您去參加那科舉,讓您切記不可糊弄。”身後的行川小聲說道。
華芷年瞥了一眼身後的人,神情自若,“爹的意思隻是想讓我和大哥一樣,金榜題名罷了,可我對這朝廷之事並無興趣。”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自打那年大哥中了狀元,爹便時常在他耳邊提起這番事,聽得耳朵都要磨繭子了。
華府是書香世家,兄弟二人的父親—華渃。年輕時最大的願望便是中個狀元,隻可惜,京中才子太多。
華歲婪則是成了譜上的第一個狀元,華渃也自然把他視為珍寶,華芷年也將大哥作為楷模。
隻是…朝廷之事,他確實對此並無太多興致。
行川看出了華芷年的心思,上前輕聲安慰道:“小少爺不必心急,華府還有大少爺呢,如若小少爺真的中了榜,跟著大少爺行事便好了。”
他搖搖頭,“無事,隻要平生安穩便可。”說罷,便加快了步伐。
行川也隨之加快了腳步,“小少爺,稍微等等奴才…”
話音剛落,一名男子與他擦肩而過,趁其不備,直接將包一把搶過。
待行川反應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逃之夭夭。
他轉身疾步如飛,還在前方默背的華芷年一回頭,便瞧見行川正在快速奔馳著。
“有賊呐!有賊呐!”他大叫著。
周圍的路人紛紛朝呼喊聲處看去,卻無一人上前製止。
賊?莫非是包囊被偷了?華芷年心中一驚,也隨之追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