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的路上時坐我旁邊的那個男人。
楊辰熠學著謝潯默平時的鎮定,迅速穩住自己的表情。
——不是綁人嗎?
——綁了又放……
——他們什麼意思?
楊辰熠自然不懂,他也不打算繼續多想,而是故作鎮靜地盯著那個人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
踹他的那個看守比他年輕多了,此刻處於一個居高臨下的位置,見狀譏諷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在乎身上幹不幹淨?舒玄胤可真講究啊,連帶出來的人都這麼講究。”
——果然,舒玄胤是串通好了的。
——至少串通了這兩個看守。
——這是要把這個親信放回去報信?
——嘶……
——沒必要吧?
——就算是舒玄胤不串通這頭的人,就憑謝潯默的反應,兩邊勢力的摩擦應該不小,此番前來定是舒玄胤可以預料到的有來無回。那他又何必搭上自己的親信?
——總不能他的親信遍地開花吧?
——是是是,我知道他這種在官場混的人拉攏人心很有一手,但也不能……不能,反正就是這樣,對吧?
楊辰熠的大腦飛速運轉,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盯著麵前對他來說有點“詭異”的局麵。
“嘁,弄完趕緊滾回去給你主子報信。”那個看守發出不耐煩的咂嘴聲,“答應他的事做得差不多了,他要兌現承諾!”
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低著頭,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也不抬眼看著麵前趾高氣揚的看守,而是緩緩開口道:“胤……舒玄胤不會食言。他從不開空頭支票。”
——豁。
楊辰熠挑眉。
——看樣子是早有預謀啊,連條件都談好了。
——就擱這兒等著他們幾人上套吧?
——媽的真的搞不懂這些大人腦子裏想的什麼。
楊辰熠想著想著就莫名煩躁起來了,但他還是隱忍不發,靜靜地觀察著在場的所有人。
“但是,在我回去彙報之前,還有一件事——”
那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已經一步一拐地向外走出了幾步,卻停了下來,轉過身,麵對著這邊一動不動的三人,突然開口。
楊辰熠頓感不妙,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唾沫。
那個男人抬起右手,食指指尖直指楊辰熠,像是一把銳利的長劍。
“舒玄胤說了,他必須死。”
楊辰熠舌頭一痛。
——媽的,勁用大了。
但好在這招讓他麵上看起來沒有心裏那麼慌張了。
那兩個看守聞言,居然愣了一下,隨即迅速恢複。二人扭頭對視一眼,似乎交換了個眼神。
那個脾氣一直不好的看守繼續沿用他不屑一顧的語調,不耐煩地回答道:“知道知道。‘交易’這種事情,還輪得到你來指指點點?這可是舒玄胤跟我們商量好了的事,我怎麼可能毀約?”
他話鋒一轉:“倒是你,之前一言不發的,還屢次擋在這人麵前,難道不該說是你要毀約了嗎?”
見男人沒說話,卻也沒動,這個看守有些氣笑了的感覺:“嘁。該不會是你背叛了你主子吧?被我說中了?怎麼不說話啊?哈哈哈……”
男人神情恍惚一瞬,嘴唇翕動一下,似乎在喃喃著什麼。
但隨即,他恢複了原本的麵無表情和憔悴,也不開口辯駁些什麼,徑自轉身走了。
楊辰熠見他離開,又偷眼瞄了一下離得稍遠的那個看守,發現他居然迅速地扭頭看了看依然緊閉的大門,然後恢複原樣,沒看見楊辰熠的目光,裝作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他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