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片寂靜。
“罔然。”
“……”
“你哭了嗎?”
回答章橙沒有清冷的嗓音,一片靜默聲像是小刀,在那些舊疤上增添新傷。
劃傷了罔然的最後的防線。
他曾以為。
他不會再有這種石沉大海的感覺。
什麼時候有的呢。不記得了。隻記得媽媽是被樸棲言打死的。直到臨死前,他還記得媽媽說,別怪他。
為什麼。所有人一度認為樸棲言無錯,明明知道些什麼,卻不告訴他,把他置身其外。
罔然眼神呆滯。瞳孔中混沌模糊的黑抓不住他的目光。
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可能是,命運。
罔然喃喃自語“我隻有你了…”
“嗯。”
罔然看向章橙,嘴張張合合,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這樣就可以了。
可以了。
我們兩個一起。
至少有人陪伴。
我需要你啊,章橙。非常非常需要。要死的那種。
章橙知道,他都知道。
知道罔然從始至終都需要他。
“你爸爸……他……”
罔然挑眉“你想聽?”
雖然表麵看起來不在意,心底還是懸著的。
“嗯。”
罔然的心跟著跳了下。
“……”
“他?他是個警察。”
“在我四歲那年,他接到一個大任務。去了珍海做臥底。”
“所以你都知道?”章橙垂眸。
“嗯。”
都知道。
樸棲言不是家暴男,隻是罔然沒辦法接受樸棲言為了擺脫媽媽和他,為了所謂的安全,想盡一切可能讓媽媽離開他。
隻是他沒想到,媽媽居然會自殺。
這辦法,很愚蠢。
也隻有這個愚蠢的辦法保住了罔然。
十一歲那年,罔然剛從學校回來就看到了一群渾身上下都穿黑衣服的壯漢,他很害怕,以至於忘記了逃跑,直到那群人和他說,帶他去找爸爸。
他信了。
也真的見到了爸爸,隻不過,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四肢被鐵鏈纏繞,穿著破舊的衣物,頭發也所剩無幾,那是他最難忘的一次,也是最痛苦的一次。
他看到樸棲言拚盡所有力氣朝他大吼。
“你來幹什麼!快走啊!走啊!”
等到毒梟老大出場,他也沒有挪動一步。
“你他媽……”
“這就是你兒子吧?真是可愛。”
“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放了你爸爸,好嗎?”
十一歲的罔然不懂對麵一臉微笑的男人的心思。
“罔然。”
話出口,毒梟老大哈哈大笑。
罔然以為有什麼好事要發生,可他不敢笑,對麵的人,好陌生,好可怕,他害怕。
“乖孩子,我們一起去放了你爸爸,好嗎?”
“好。”
他帶著他一步步走進四肢被鎖住的樸棲言。他以為爸爸看到他來救自己,會開心。可是,爸爸為什麼一臉陰沉,好像快哭了啊。他不高興嗎。
走到樸棲言麵前,毒梟老大卻沒有如實做,罔然最後的記憶,隻記得他被弄暈,再醒來,就是在另一個房間裏了。
——
“看著你心愛的兒子站在你麵前,痛苦嗎?哈哈哈哈哈……”
“瘋子。”
“別擔心,樸警官,我不會殺他,我會把他培養成最新一代的最大毒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