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說聲愛我。”
男人低啞的聲音猶如暗夜裏爬出來索命的惡鬼。
紀念緊咬下唇,痛苦地閉著眼睛,雙肩攏緊,雪白的膚色泛著潮紅,猶如雪地裏瀕死的白天鵝。
男人沒有得到回應,頓了頓,低頭吻在她纖細的脖頸上,呼吸炙熱:“乖,說愛我。”
紀念忍不住顫|栗,大腦卻越發昏沉。
他|逼|著她發出細碎的聲音。
“……祈年,我恨你。”她的聲音帶著喘息,以及無盡的恨意。
一滴熱淚從眼角滑下,她的身體蜷曲,心髒抽痛,快要喘不過氣來。
被圈養六年,她猶如一隻美麗卻脆弱的金絲雀,翅膀被人折斷,看不見逃出生天的希望。
她的夢想和驕傲,被他殘忍地扼殺毀滅。
他讓她做他的籠中雀,百般折辱,卻又自詡深情。
她的家人,朋友,也嘲諷她拜金虛榮迷失自我。
祈年雙手溫柔地捧著紀念的小臉,他生了一張俊美深邃的容顏,一雙桃花眼瀲灩溫柔,注視著她時,仿佛她是此生唯一的摯愛。
他輕笑一聲:“恨我也沒關係,你這一輩子,都隻能是我的人。”
紀念抬起手,用盡所有力氣想要扯開他的雙手,卻被他反握。
她的聲音因為強烈的恨意變得嘶啞:“這樣的一輩子,我寧願去死。”
大腦的眩暈感越發強烈,耳鳴聲響,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劇烈的心悸過後,她的眼前一黑,疲累的身體忽然升空。
意識混沌之時,她好像聽到那道一向從容不迫的聲音,竟然透著一絲驚惶恐懼。
“念念,紀念——”
她的唇角微微上揚,像是帶著終於解脫的輕鬆。
有些蒼白的臉龐因為褪去恨意的情緒,又變回了他初見時那個溫柔甜美的模樣。
可惜,她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充滿生氣地看著他。
……
寂寥的光景裏,她看到一個身穿綠色漢服,長裙曳地的絕色少女。
少女對上她的視線,唇角微微上揚,聲音輕緩溫柔。
“想要重新來過,改變自己的人生嗎?”
“你應該有著光明璀璨的前途,而不是被男人落在精致華麗的牢籠裏,做一隻沒有翅膀的金絲雀。”
“你的夢想是成為閃閃發亮的大明星,演繹出讓人印象深刻的角色,體驗不同的人生,不是嗎?”
少女的聲音循循善誘,將她似乎已經死寂的心,再次勾活起來。
“狗男人在你最年輕貌美的時候,強行將你困在自己身邊,阻攔你實現夢想,讓你的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是不是很可惡?你想不想報複他?”
聽到這裏,紀念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一股情緒在心裏湧動。
她當然想過報複他,可她勢單力薄,根本沒有資本跟他對抗。
“跟我簽訂契約,我會給你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這一次,你可以重新選擇自己的人生,當大明星還是籠中雀。而我需要的回報,則是你的靈魂。你接受嗎?”
被困在精致牢籠裏的她,依舊有著幹淨柔和的靈魂,讓人覬覦。
紀念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空靈卻堅定。
“好,我接受。”
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再出現在祈年麵前,她要活出自己的人生,哪怕是以靈魂為代價。
……
“念念,醒醒,你還好吧?”
紀念被人推醒,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張桌子上麵。
推她的女生有著一張白皙精致的小臉,化著淡妝,眼神擔憂地看著她:“念念,你怎麼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排練太久,太累了?”
紀念瞪大瞳孔,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女生,心髒猛地漏跳一拍:“黎漫?是你嗎?”
她的手微微顫抖,想要去觸碰昔日好友,卻又不敢。
被祈年看上後,她被迫和所有人斷了聯係。
黎漫是她的大學同學,也是唯一的好友,曾經在黎家瀕臨破產時找到她,拜托她跟祈年求情救救黎家,可祈年根本不會聽紀念的話,低價收購了黎家。
黎父接受不了打擊,跳樓自殺。黎漫也因此跟紀念絕交,看她的眼神充滿恨意,然而他們已經三年沒見。
可是她現在怎麼又見到了黎漫?
黎漫伸手在紀念眼前晃了晃:“是我啊,念念,你是不是睡糊塗了?還是發燒了?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這次的表演再重要,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
表演?
紀念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這才看到,她現在不是在祈年的床上,而是在一間偌大的舞蹈練習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