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應彪篇·當陰暗彪子遇上情緒穩定的鹹魚(1 / 3)

情緒穩定佛係鹹魚x陰暗爬行事業批

1.5w微長文預警,設定上女主不知道劇情

蕭顯瑜始終覺得,自己這胎投得怪憋屈的。因為她不是自願要投胎的,而是被誤打誤撞推下了奈何橋,連孟婆湯都沒來得及喝,就這麼草草率率地被迫投胎了,還投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時代。

現在她成了蕭家的六小姐,本是個早夭的癡兒,奈何前腳這蕭小六剛剛咽氣,後腳蕭顯瑜就掉下了奈何橋,不知怎的,這正正好好就合上了。

“抱歉蕭小姐,根據忘川最新的律法條文規定,您隻能等這一世結束才能按正規流程回到忘川,此間您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有關忘川的任何事項。”

“那我現在紫砂,是不是就能結束這一世了?”蕭顯瑜發現了其中的華點,弱弱地問道。

“萬萬不可!”渡靈使急切道,“根據忘川最新的律法規定,每個人都生命健康都是珍貴的,不可侵犯,若沒有遭受重創擅自放棄生命的後果十分嚴重,情節嚴重者甚至可能再也無法入輪回!”

“哦豁,還有這等好事?”蕭顯瑜巴不得永遠待在忘川擺大爛,地球村又有什麼好的,災害,瘟疫,戰爭,汙染...除此之外每天都是無休止的內卷,她是一秒鍾都不想多待。

若不是那個犯罪的鯊臂把她推下了奈何橋,她才不要這麼快就投胎,她的功德幣還剩下不少,正經夠她在忘川再苟好長一陣子呢。

渡靈使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耐心地跟她解釋,生怕她聽不明白馬上去創牆紫砂:“它不是您想得那麼簡單,判樓的刑罰可不是您能受得住的,輕則魂魄重創,重則灰飛煙滅。我建議蕭小姐還是先忍一忍,一生其實不長,您還可以用這一生多積攢些功德,這樣回到忘川後也能多些功德幣來提高您死後的生活質量,您覺得呢?”

“那好吧,那謝謝你,真是麻煩了。”

渡靈使回給她一個標準的職業微笑:“不必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我還有別的事,就先走了,那麼祝您生活愉快,希望不久後的將來我們能在忘川再見~”

蕭顯瑜懶得再說話,懶懶地衝他揮了揮手,渡靈使撐起一把傘,便消失了。

新來的小丫鬟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害怕,她看不見渡靈使,隻看見蕭顯瑜在那自說自話,以為蕭顯瑜看見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六...六小...姐...剛剛是...在和...誰說話嗎?”小丫鬟顫抖著問道。

一旁的老嬤嬤早已見怪不怪,解釋道:“你是新來的吧,你不知道,這六小姐她娘生她時難產,還沒等孩子生下來就咽了氣,是接生婆子引產給她引出來的,可惜在娘胎裏憋壞了腦子,2打出生起就是個癡兒,經常這樣自言自語的。以後不該問的別瞎問,隻管做好自己的事,主家自不會虧待咱們。”

“謝嬤嬤教誨,奴家記下了。”

蕭顯瑜對於癡兒這個身份還蠻認可的,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癡兒好當,什麼都不用幹也不用社交,每天隻在那阿巴阿巴瑪卡巴卡到點吃飯睡覺就行,日子無聊且悠閑,除了沒有手機網絡和美食之外都還挺好的。

總而言之,這很符合蕭顯瑜對自己的預期:安心地當一個廢物,然後混吃等死。

這天,蕭顯瑜坐正在小院裏曬太陽,這個季節的太陽不毒辣,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剛剛好,搬個躺椅往上一躺再蓋上個小毯子,舒舒服服地一下午就消磨過去了。

暖和和的陽光曬得蕭顯瑜昏昏欲睡,就在她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候,一個聲音從牆頭邊傳來,一開始的動靜還不算大,蕭顯瑜本想忽略掉繼續睡,可那道聲音明顯是衝著她來的,她一直不回應,那道聲音就愈發提高。

“喂——別睡了——喂——”聽起來是個小男孩的聲線,聽上去臭屁又欠揍。

蕭顯瑜被他吵煩了,不情願地睜起一隻眼睛向牆頭望去,果然,牆頭上一顆小腦袋正氣鼓鼓地衝她吱哇叫喚。

“喂——那邊那個——別看了就是你——幫小爺撿下毽子——”小男孩生怕她還是不搭理,分分鍾化身急急國王,就差把急這個字寫在臉上。

啊這,不就是個毽子,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至於這麼著急嗎?她不理解。

“你能自己翻過來拿嗎?我不介意的。”蕭顯瑜懶洋洋地說。

原諒她,實在是懶得動彈。

崇應彪見她沒有要幫忙的意思,眉頭一皺,“你就幫著撿一下再扔過來不行嗎,這點忙都不能幫嗎?”

這道牆對於他來說還是有點高,他踩著梯子爬上來容易,但要是不借助任何外力下到另一邊就困難了,可他又不想承認是自己不敢跳下去,隻能來“威脅”蕭顯瑜,“你知道我是誰嗎?識相的話就趕快幫我撿,不然到時候可別怪小爺我脾氣不好。”

啊好好好,好嚇人的狠話。蕭顯瑜默默翻了個白眼兒,果然啊,老話說得沒錯,七八歲的小屁孩狗都嫌。

她沒功夫和一個小屁孩在這吵嘴,隻想快點送走這尊大佛然後安心躺平休息。送走這尊大佛然後安心躺平休息。

“嗯,那你等等吧。”

蕭顯瑜深吸幾口氣,這才鼓足勁兒起身,四周環顧看了看。

“在那兒!往右...誒不是,是往我的右看...”崇應彪心急火燎地指揮著。

嗯,她看到了,她的左前方確實有一坨雞毛樣的東西,應該就是他說的毽子了。

蕭顯瑜慢悠悠地走過去撿兒起毽子,再走到牆根附近把毽子往上扔,可試了好幾次,她都扔得不高,崇應彪瘋狂伸手去夠,大半個身子都快掉下來了還是夠不著。

“你沒吃飯嗎?倒是用點兒力啊!”

“我就這麼點兒力氣,要不你還是自己過來拿吧。”

“那你家裏就沒別人了嗎?”崇應彪有些崩潰,浪費了半天時間最後就是這麼個結果,他不想輕易放棄。

“有,但我和他們不熟。”蕭顯瑜誠實道。她確實和他們都不熟,因為她才剛來這裏沒多久,而且她根本不主動去社交,除了這院子裏的丫鬟和嬤嬤她還能認出來,剩下的那些家人就不用說了,就連自己那便宜爹她都沒見過。

崇應彪差點兒沒被氣個倒仰,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怪的小孩,每句話都答到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就是答不到點子上。不過她這脾氣倒是還挺好,無論他說什麼她也不生氣,這一點比他身邊那些成天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到處惹事的小孩們都要好。

蕭顯瑜腦子轉了轉,開始慫恿他:“要不你跳下來吧,別怕,我接著你。”

崇應彪本來還有點氣憤,卻被她這一番話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就你這小身板兒,接著我?怕不是我一屁股下去就給你坐死了,說大話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吧。”

哦豁,被看穿了。她本來想的就是讓小孩一屁股坐死自己,這樣她好能立馬原地升天回到忘川過她的快活日子,沒想到這小孩人還怪善良的,還知道得替她想著不能把她一屁股坐死。

蕭顯瑜並不死心,接著忽悠他:“沒關係的,你盡管跳,把我坐死也沒關係,我都不介意你還怕什麼。”

這回輪到崇應彪衝她翻了個白眼:“我怕把你坐死,殺人要償命,而你還不值得小爺我償命,行了嗎?”他實在無法理解這女娃的腦回路,他拒絕了她,她好像還很失落?

“那怎麼辦?我沒記錯的話牆邊應該有個洞,要不你鑽過來拿?”

“什麼?你竟然讓小爺我鑽狗洞?為什麼不是你鑽過來?”

“還得彎腰趴下,我嫌麻煩。”這是實話,蕭顯瑜其實對鑽狗洞本身沒有什麼偏見,性格上她能屈能伸,可行動上她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那個洞口也不大,要鑽過去也得費點力氣,況且這又不是她的毽子,她幫撿是情分不幫是本分,無論怎樣她都是沒錯的。

崇應彪這回是真的有被氣到,險些連梯子都沒抓穩滑下去。

“那你,從洞口,伸手,遞過來,給我。”他用命令的語氣咬牙切齒地說。

額,這個方案她還能接受。

於是蕭顯瑜走到洞口前,撥開洞旁的雜草,把毽子遞了過去,牆對麵的人一把拿回了毽子。

“太好了,拿回來了。”

呼,終於算是解決了。蕭顯瑜拍拍屁股,準備回去接著躺著。

可她才剛躺下,牆頭上那顆小腦袋瓜又突然出現,開始不安分起來。

“喂——你是蕭家的吧?你是哪個?叫什麼啊?我怎麼沒見過你?”

這下還真把蕭顯瑜問住了,她到現在都隻知道她是蕭家六小姐,還真不知道她具體叫什麼名字。

“喂,怎麼不說話啊?該不會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吧?難不成你就是傳聞中蕭家的那個小癡兒?”

“嗯對,我是。”蕭顯瑜一邊敷衍地回答,一邊默默希望這孩子幹脆把她當個傻子好了,七八歲年紀的小孩兒都好麵子,大抵是不會願意跟一個傻子玩兒的。

崇應彪沒想到她承認得這麼快,有些驚訝,“我看你挺靈光的啊,也不像是個癡兒,該不會是騙我的?”

蕭顯瑜不想說話,回給他一個白眼兒。

“那你叫什麼啊?總該有個名字吧?”

“蕭顯瑜,顯眼的顯,周瑜的瑜。”蕭顯瑜幹脆破罐子破摔,反正她是傻子,記錯個名字也不奇怪,況且她覺得那小子不會因為一個名字去到處考證的。

“小爺我記下了,你也記住,小爺我叫崇應彪,你若是到外邊遇上了麻煩,就報上小爺的名字,絕對有用。”

其實崇應彪反應了半天“顯眼”和“周瑜”這該是哪兩個字,他不記得夫子有教過,可又不想承認是自己“學藝不精”,隻能通過嘴硬吹牛來瞞混過關。

蕭顯瑜剛剛也是脫口而出,都說完了才反應過來這個時空裏可能沒有“顯眼”,也沒有“周瑜”。但通過崇應彪的反應來看,可能這個時空有它自己的“顯眼”和“周瑜”,至於是不是她的這兩個字就不得而知了。

害,無所謂,不重要。

崇應彪這邊算是先消停了,蕭顯瑜也安心地躺下曬太陽休息。

還是這樣好,什麼都不用幹不用想,隻當個廢物就可以,讓人心情很是愉悅。

蕭顯瑜不知道的是,早在她還沒察覺的時候,命運的齒輪已然開始悄悄轉動。

從那以後,西小院兒的後牆上多了顆嘰嘰喳喳的小檸檬頭。

“喂,你天天除了躺著就不幹些別的嗎?”

“蕭顯瑜,你這人怎麼悶悶的,也不見你出來玩,不無聊嗎?”

“我跟你講,我今天去打獵,打到了三隻兔子兩隻狐狸!”

“蕭顯瑜!旺虎鑽過去了!你快給它攆回來!”

“阿娘給我做了些糕點,你要是想吃的話小爺我就勉為其難地分你點兒...”

......

崇應彪三天兩頭地來跟她顯擺這顯擺那,蕭顯瑜倒是一直情緒穩定,無論他講什麼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拜托,她可是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況且她也是真真切切地死過一次,三觀早已在科學唯物與玄學誌怪之間切換自如,又怎麼會被一個小屁孩兒的三言兩語給唬住?

蕭顯瑜情緒波動最大的一回還是在第一次見崇應彪哭的時候,那也是崇應彪第一次放下高傲的身段從小洞裏鑽了過來。

怕被自家人發現的小比格隻能躲到她的院子裏悄悄地抹眼淚,本來是想著一個人在角落裏默默地哭完再回去,可在被她發現後越想忍住不哭眼淚就流得越多,到最後整個人都潰不成軍。

蕭顯瑜不知道他為什麼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像這種時候她做什麼都不太對勁,不如裝作沒看見把他一個人扔在這兒讓他好好靜靜。

就在蕭顯瑜抬腳要回屋時,崇應彪帶著哭腔開口了:“你要去哪兒...”

“回屋。”

“小爺...小爺來了...招呼都...都不打一聲...”

“額...那麼,你好?”蕭顯瑜說著,還象征性地衝他揮了揮手。

崇應彪哭得卻更凶了:“別逗我笑!小爺我現在不想笑!”

“我錯了,那你先哭會兒?我回屋了?”蕭顯瑜以進為退。

崇應彪馬上拉住她的衣角問她:“先別走!我問你,如果你有一對雙生子,你會疼愛那個瘦弱多病的哥哥,還是那個強壯有力的弟弟?”

蕭顯瑜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不禁皺了皺眉:“我沒有孩子,也不喜歡孩子。”

“非要讓你選一個呢?”

“額...我選我自己,我疼愛自己還嫌不夠呢為什麼還要去管別人?”從小她就不喜歡這種讓人內耗的極限二選一的問題,如果非要讓她選,那她就給出第三個答案創亖他們,與其內耗自己不如外耗發瘋,“所以你有個弱不禁風的哥,你覺得所有人都偏愛他?”

蕭顯瑜的話過於一針見血,被戳穿心事的小比格惱羞成怒,帶著哭腔凶道:“我不是,我沒有!我...他樣樣都比不過我,我才不屑去跟他置氣...我就是...就是...”

他的反應驗證了她的猜想,蕭顯瑜默默歎了口氣。這沒辦法,一碗水就是端不平的,自古以來便是如此,若自己上輩子也自小有個弟弟或妹妹,蕭顯瑜也不敢保證她還會不會被養得像現在這般性格良好情緒穩定。

蕭顯瑜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兩個小豆丁就這麼相顧無言地坐在牆角,一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個麵無表情地抱著膝蓋數螞蟻。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蕭顯瑜快要靠著牆睡著的時候,崇應彪用他那哭得沙啞的嗓子說了句:“你衣服髒了...”

剛剛他哭得太狠,全然忘了手裏還拽著蕭顯瑜的衣服,抹眼淚的時候順手就拽著她的衣角擦了一把又一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片衣角已經慘不忍睹。

蕭顯瑜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隨即直接把那件外搭脫了。

崇應彪尷尬站起身來準備開溜,他自覺理虧,說了句為數不多的良心話:“小爺我有錢,賠你幾件就是了。”

說完,他拍拍屁股就從洞裏鑽走了,生怕蕭顯瑜反應過來和他生氣。

蕭顯瑜才懶得跟他生氣,回到屋裏換了身幹淨的衣衫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