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年代,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最後,秦文濤的父親做主,讓秦文濤與沈歌帆結婚。
統一口徑說秦家要說歌帆做兒媳婦,兩個小年輕一見鍾情才發生了河邊的事,礙於臉麵才沒有在一開始承認。
為了名聲,也為了早早了卻這件事,沈歌帆隻能同意秦父的辦法。
秦文韜一開始不同意。
他明明是拳打流氓的正義使者,怎麼轉眼要圓謊掩蓋所謂的流氓行徑,這是對自己的侮辱。
再者,他也不願意耽誤小姑娘。
兩人沒有感情基礎怎麼結婚,最重要的是,軍婚是不能隨便離婚的,這樣對他倆都是極其不負責任的。
最後,沈歌帆扛不住眾人的指指點點和葛萬紅的連番轟炸。
下賤、蕩婦等不堪入耳的詞彙快將她逼瘋。
瀕臨崩潰,她隻能哀求加用死威脅秦文韜,才讓他同意了這門婚事。
婚禮辦得及其倉促,從敲定結婚到辦酒席僅用了一個星期。
因軍婚是要經過部隊審核的,所以,為了堵住悠悠眾口,隻能一邊急匆匆的趕在過年前先擺酒席,一邊向部隊打結婚報告。
在現下的農村,辦了酒席就等於領了證,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不知如何麵對家人的沈歌帆,隻能讓表哥幫她打電報告訴父母,她結婚了,很幸福。
隻不過,結婚的真正原因從始至終,隻有秦家父母和倆兒當事人知道。
沈歌帆挺同情原主的。她見過許多強奸案,大部分被害女孩終身受影響。
作為受害者,能勇敢站出來指證的少之又少,而且案發後,自己乃至家人都要活在陰影中,受到許多指指點點。
在自己生活的開放年代尚且如此,更別提這樣保守的年代。
盡管是強奸未遂,一旦曝光,也能逼死可憐的原主。
同情歸同情,老天爺,您為什麼讓我接下這個爛盤?
自己在那個世界是消失了還是死了?臨了臨了,連因公犧牲都沾不上邊,留下爺爺奶奶,二老該有多著急、多心碎啊?
一雙拿著手帕粗獷的手,再一次亂入歌帆的情緒中。
不過,這次沒有笨拙的幫她擦眼淚,隻是,怔怔的看著她,“後悔了?”
“你這人走路怎麼總是沒聲?”一骨碌從床上爬起,躲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裏,胡亂擦了把臉。
“你別誤會,我隻是想家了。”
“你家人知道我們的事了吧?”
“恩,我讓表哥,也就是劉一峰發了電報,不過,我沒告訴家裏具體原因,希望你幫我保守秘密,我不希望家人為我擔心。”歌帆小心地回答著,因為她知道,原主不想讓愛她的家人傷心、難受。
“好的”他的話總是言簡意賅,沒有多餘廢話。
沉默,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那個,我先去洗漱。”
“恩,我先睡啦。”
秦文韜出了房屋後,歌帆舒了口氣,著急忙慌的找了一套勉強可作為睡衣的衣服換上,鑽進了被窩。
死皮白賴的求人家和自己結婚,總不能新婚夜翻臉不認人吧。
可,真要洞房,自己又接受不了,怎麼化解尷尬的洞房花燭夜?
想來想去,有一招最好使——裝睡,他總不至於饑渴到不放過裝睡的人吧?
以他英雄救美的壯舉,賭他是位正人君子。
出去洗漱的秦文韜,在院子裏抽了好一會兒的煙,他對愛人的選擇是有要求的,怎麼也該兩情相悅,不然也不會拖到27歲也沒娶媳婦。
在部隊,又不少人熱情的給他介紹對象。
尤其是郝團長的老婆,人很熱情,特愛給士兵介紹對象,在團長的一再叮囑之下,幫他張羅介紹了一個文工團女兵和一個通信連女兵,每回見麵都沒超過三次,原因是——女方覺得他太冷冰冰。
深夜的風很涼,等秦文韜身披涼意回到新房時,床上那位新娘早已夢裏見周公了。
也好,免得大家尷尬。
猶豫了會兒,從櫃子裏找出兩床被子,在床邊打起了地鋪。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今天很累,早上剛起床,就被告知自己的新娘在河裏被人救起,大家議論這個女知青是跳河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