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鬆回憶了一下行程表,不記得有會見律師的安排,他問:“哪位趙律師?”

單單:“是為阮德懋先生處理遺囑的趙律師。”

季明鬆鬆開手,看向單單:“他說有什麼事?”

單單轉達道:“他說他有一件要事,隻能當麵與您說,最好阮先生也能在場。”

她建議:”趙律師雖然隻是個年輕的遺囑律師,但他的父兄在政界很有影響力,人也沉穩。據我看,季總不妨撥冗一見,。”

單單口中的“阮先生”指的是阮陽,自從季明鬆和阮陽宣布訂婚之後,單單就不再稱呼他的名字了。

季明鬆合上文件,眉目冷肅起來:“讓他進來。”

季明鬆原本沒空閑見無關緊要的人,但這位趙律師要說的事,顯然是與阮陽有關的,季明鬆想看看他要說什麼。

*

單單引趙律師進辦公室,人就出去了。

趙律師環視一周:“阮陽先生不在嗎?”

季明鬆淡淡道:“我是他丈夫,可以全權代理他。你有什麼要事,可以講了。你還有——”

他掃了一眼腕表,說:“三分鍾。”

趙律師沒有講話,而是仔細打量辦公桌後的年輕總裁,想從這位家資萬億的英俊男人眼中,看進他的真心。

兩人對視了片刻,趙律師略偏開頭,下意識避開季明鬆冰冷的、充滿壓迫性的審視。

趙律師走到辦公桌前,在季明鬆對麵坐下,從隨身攜帶的文件包裏,拿出一張鑒定報告,放在辦公桌上,推到季明鬆麵前。

那是阮陽和阮大貴的親子鑒定結果——兩人沒有血緣關係。

季明鬆掃過第一份鑒定報告,臉色一沉:“私自竊取他人隱私,趙律師,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不管你父兄是誰,若是你的行為可能傷害到我愛人,我希望你能提前考慮清楚後果。”

季明鬆雖怒,但聲量並不高,甚至稱得上平靜,因為他不是在放狠話恐嚇對方,趙律師知道,季明鬆是在陳述事實。

這是意料中的反應,趙律師沒有退縮,季明鬆動怒恰恰說明他重視阮陽,這對趙律師來說是好事。

趙律師道:“我並非有意窺探阮陽先生的隱私。想來您也聽說了許列當未婚妻謀殺許從葵女士的案子。作為阮德懋先生的遺囑律師,我自覺沒有盡到責任,但這案子有說不通的地方,所以我進行了深入調查。”

季明鬆琥珀色的眸子分毫未動,仍然落在趙律師身上。

趙律師又從包裏拿出一張鑒定報告,是匿名的,結果顯示為母子關係。

趙律師道:“我動用家裏的關係,查了許列當近半年的異常行為,發現他曾送了一對母子的樣本進行親子鑒定。這很說不通,如果他懷疑未婚妻腹中的孩子並非親生,也應該送他自己的樣本。”

季明鬆的眼神鬆動,他覺察出了不對,聯想到趙律師反複要求見阮陽,難道說——

趙律師繼續道:“我親自去了鑒定機構,用了一點兒手段,得知這對母子中兒子的樣本,已經是第二次在他們機構鑒定了。”

季明鬆斂眸看著白紙黑字的鑒定報告,幾乎可以肯定趙律師的來意了。

趙律師果然道:“我懷疑,阮陽是許從葵女士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