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貴瞬間酒醒:“什麼公司?誰?阮陽上新聞了?”
鄰居看他驚訝不像作假,拿出手機,指給他看:“喏,這個穿西裝的漂亮小夥子,不是你兒子阮陽嗎?咱們都是看著他長大的,不可能認錯。”
阮大貴瞪圓了眼睛:“這、這小畜生……”
鄰居這才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心裏幸災樂禍,又說起風涼話來:“哪有把親兒子往死裏打的?那時候大夥兒都勸你,你也不聽,看看,現在孩子不親你吧?連嫁進豪門都不告訴你。還是我女兒孝順,雖然沒本事嫁進豪門,但起碼時常回來我這個老東西。”
見阮大貴沒說話,鄰居又勸道:“你現在去a市跟孩子道個歉吧。親父子哪有隔夜仇?你態度軟一點,讓孩子罵兩句消氣,等他想起你們的父子親情,肯定還是要給你養老送終的。”
阮大貴手一鬆,酒瓶砸在地上,半瓶酒濺濕了兩人的褲腳。
鄰居以為他是氣急,又出主意道:“就是孩子不認你也沒什麼,現在法律偏向咱們這些做長輩的人。隻要你是他的生父,哪怕一天也沒有養過他,也可以去法院起訴,讓他給贍養費,也夠你花了。什麼叫生恩大過——”
他話還沒說完,阮大貴已經轉身走了,他越走越快,最後竟然跑了起來。
鄰居在後麵喊了兩聲,嘟嘟囔囔的罵他:“什麼狗東西,摔死你才好。”
阮大貴跑回家,先收拾東西,想要回a市把阮陽抓回來,背著包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拿出手機,先搜索了三個字。
搜索頁麵最上方,是一張黑白遺像,下麵跟著幾條訃告。
阮大貴緊皺的眉頭舒展,長舒了一口氣:“死了?死了好,死了好,死得太及時了……”
粗糙肮髒的手指點開一條新聞,剛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繃了回來。
新聞上方,有一張追悼會的現場照片,照片右側,坐著一個憔悴的女人,神色木然,但眼圈哭得通紅。
阮大貴做賊心虛,二十年來不敢查看舊東家的消息,隻隱約聽說阮先生帶著許太太出國了。
二十年後再看見許太太,阮大貴又懷疑這女人是不是會什麼妖法,竟然沒怎麼衰老,還像當年一樣美貌,隻是雙目無神,像是丟了魂一樣,隻留下行屍走肉的空殼子。
阮大貴猶豫了一刻,還是決定先回a市看看情況。
*
季明鬆的第一款虛擬現實遊戲,選擇了古風的仙俠主題,借機向全世界宣揚本國文化。
在許列當看來,季明鬆大旗扯得固然高,但浪漫有餘、熱血不足,畢竟能有幾個年輕人真心關注文化傳承?
年輕人喜歡什麼?
街頭槍戰時飆升的腎上腺素,月下花叢中滾燙的荷爾蒙,遠比仙氣飄飄、湖光山色更吸引年輕人。
未來星戰的主題,沒有文化差異造成的門檻,要比古風仙俠更容易獲得外國人的認同。這也是為什麼,斯賓塞女士同意了他提出的合作方案。
反正當前智腦技術,隻有斯賓塞女士一家能夠提供,季明鬆和許列當的商戰如何收場,都不影響她坐收漁利。
生意人,是永遠不會跟錢過不去的。
這個道理,斯賓塞女士明白、許列當明白,季明鬆當然也明白。這也是為什麼,在事情發生後,他沒有找斯賓塞女士要個說法。
這是生意人間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