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鬆說:“他盜取了信息,很可能已經傳遞了出去。調查的流程漫長,打草驚蛇,”
“袁傑一定要抓,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最大程度挽回我們的損失。所以我們要做的是——”
阮陽:“找到他背後的人?”
季明鬆微微一笑:“聰明。”
阮陽看季明鬆神色,似乎已經胸有成竹,問:“你已經猜到是誰了?”
季明鬆沒有說話,隻是溫柔又憐惜的,垂眸看向男孩亮晶晶的眼睛。
阮陽看出季明鬆有意教導他,於是想了想,試著分析道:“一般的小企業,沒有膽子做這樣的事,所以對方一定也是成規模的大集團。而且有基礎業務能力,卻不願意耗費巨額研發成本,所以才鋌而走險……”
季明鬆的指掌還攏在阮陽腰上,正力道適中的揉捏著,那特方藥酒果然有奇效,阮陽已經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了。
阮陽念叨:“跟季氏集團體量相當……對遊戲研發的進展了如指掌……領導陰險齷齪……齷齪……”
阮陽心中突然閃過一個人:“許列當?”
季明鬆讚許道:“不錯。目前沒有證據,隻是懷疑,但他嫌疑確實最大。當初他出現得就突兀,看在斯賓塞女士,和兩家舊日交情的份上,我才同意他加入。沒想到,許列當的胃口竟然這麼大……”
阮陽想起電梯廳被許列當為難,偷偷咬牙:“又是那個壞東西。”
季明鬆按摩的動作一頓:“為什麼這麼說?他是不是欺負過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阮陽否認:“沒有沒有,我就覺得他這樣背信棄義,實在是個壞東西。”
阮陽如今,已經和季明鬆沒有半分隔閡,如果是在今天中午之前,季明鬆問他,他一定會直接坦白,但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此刻提到許列當那日的話,也太……奇怪了。
那日許列當俯身在他耳邊,低聲說:“……可愛的小東西……我一定不舍得,讓你的後背離開我的辦公桌。”
阮陽像被毒蜂蟄了似的,激起了一身小疙瘩。
季明鬆嚴肅道:“陽陽,不許騙我。”
阮陽:“就……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就是,那天他來開會,我正好在電梯廳裏撞見……”
阮陽隻說了許列當取笑他,並沒有轉述那句露骨的話。
季明鬆聽出阮陽明顯還隱瞞了什麼,但阮陽執意不想說,他也隻能尊重。
如果商業競爭,對方再陰險,季明鬆也不過公事公辦,考慮解決辦法,也隻是最大程度,為集團挽回損失,不會牽動太多個人情緒。
畢竟錢的事,都是小事。
許列當欺負了他的人,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這是私怨。
季正則看兒子很準,季明鬆確實心裏冷得很,看著紳士又君子,其實心裏,極少正眼看外人。
但若事涉自己人,季明鬆卻是個護短到極點的人。
隻看他少時便步步策劃,把辜負了他母親的“髒東西”,逼得露宿街頭十四載,至今仍未放過,就可窺知一二了。
而阮陽,正是他心中唯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