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陽衝澡、換衣服的功夫,季明鬆已經通知了物業管家,讓他把散落一地的水晶球,和黃金纏枝吊燈都搬走。
阮陽換上明黃色的絲綢睡衣,踩著小黃鴨拖鞋,坐在桌邊,正趕上物業管家帶人進來,家政人員悄聲去阮陽臥室收拾,物業管家忐忑的向季明鬆道歉。
物業管家才開了個口,季明鬆揮揮手,說不幹他的事,讓他清理完離開即可。
物業管家小心點頭,去阮陽臥室之前,還看了阮陽一眼。
物業管家一番忐忑,可是說是受阮陽連累,但卻沒有半分怨懟神色,反而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謙卑的有些過頭了。
阮陽看了心裏別扭,想向季明鬆解釋。
季明鬆卻先開口了:“我知道,我也沒怪他,是他自己多心。”
阮陽“嗯”了一聲。
季明鬆翻手敲了敲金紗綢大理石餐桌:“還惦記別人,我還沒罰你呢。”
阮陽坐在椅子上,並攏了腿,低頭看自己的小黃鴨拖鞋,低低應聲:“哎。”
這是一個任打任罵任君處置的姿態。
阮陽等了一會,膝上落下一個小紙袋,他抬頭,看向男人。
季明鬆:“罰你吃光。”
阮陽拿起紙袋,兩指撐開,裏麵是幾枚榴蓮酥,香味從口袋裏湧出來。
季明鬆:“喜歡嗎?這可是我排了半個小時的隊,親自買的,陽陽要怎麼獎勵我呢?”
價值億萬的藍寶石太陽花胸針,季明鬆可以隨手相贈,告訴阮陽那隻是不值錢的小玩意。
但這幾枚不值錢的小點心,他反而要邀一邀功。
阮陽半天沒說話,季明鬆以為他害羞,主動拿了一枚榴蓮酥,遞到男孩唇邊。
季明鬆:“不嚐嚐嗎?我查過本地的美食榜,這家點心鋪子的榴蓮酥很有名,二十年前就很暢銷,每天限量的。”
阮陽薄而殷紅的唇瓣分開,榴蓮酥隻含了個尖,就抵住了緊閉的牙。
季明鬆隱約覺得不對了,他還沒來得及問,一滴淚已經落在他捏著點心的手上。
季明鬆手忙腳亂起來:“別、別哭啊!有這麼難吃嗎?那我們不吃了,我都扔掉,寶貝別哭了。”
季明鬆想撤回手,阮陽動作卻更快,一口咬住榴蓮酥,帶著濃鬱奶香的榴蓮內餡在他口中漫開。
季明鬆微一怔愣。
阮陽猛地撲了上去,坐在男人腿上,閉著眼狠狠親了下去。
季明鬆睜大了眼睛。
男孩眼角還掛著淚,臉上卻是孤注一擲的決絕。
這是一枚奶甜的、榴蓮味的吻。
不過季明鬆沒有絲毫不適,他抱緊了阮陽,一手扣在男孩後腦,加重了這個吻。
阮陽的小黃鴨拖鞋掛在腳上,晃了晃,“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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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業管家帶著家政人員出來,正撞上這一幕,他越過黃衣男孩,對上了季總壓迫性的目光,摒著氣,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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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陽坐在季明鬆懷裏,頭枕在男人肩上,慢慢找回呼吸的節奏。
季明鬆一手撫在阮陽單薄的背後,感覺懷中人心跳緩下來,才說:“陽陽的獎勵,我收到了。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哭了嗎?”
阮陽小聲說:“謝謝你愛我。”
季明鬆沉默了一會兒, 拍了拍阮陽的背,示意他下來。
阮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季明鬆抬手,拇指壓在男孩白皙柔軟的臉上,輕輕抹去淚珠,又把裝著榴蓮酥的小紙包,放回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