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傑鬆開了手，退了半步，撞上江邊的護欄：“你消息倒是靈通，可那又怎麼樣？當初為難阮陽，是你一意孤行，與我無關。我充其量，也隻是教育了他幾句，這是前輩提攜後輩，他應該感激我。”
俞白蘭笑得微妙，顯然看穿了袁傑的虛張聲勢：“是嗎？”
袁傑的耐心即將告罄：“你到底想說什麼？”
又是一陣江風吹過，夜行動物躲在樹叢間窸窸窣窣。
袁傑後悔了，他不應該出來，他應該留在家裏，坐在溫暖的客廳裏喝茶，聽妻子耐心的給孩子輔導作業。
不，他應該走進那間書房，和他的妻兒在一起，而不是和這個貪心不足的瘋女人，一起吹冷風。
俞白蘭慢條斯理的說：“消息靈通的人不是我。師哥，我隻問你，你想賺大錢嗎？”
袁傑抽出一根煙，掏出火機，江邊風大，他點了兩三次才點起來，他吸了幾口，將煙頭隨手扔在地上。
“許總？他讓你來的？他為什麼關注季總的行蹤？”
俞白蘭作出很驚訝的樣子：“師哥，你如今這樣不受重視嗎？連季氏今年最重要的拓展業務都不知情。你不會已經被調出總裁辦了吧？”
她惋惜的搖頭：“沒想到你這樣沒用，這倒是我的錯了，我不該向許總推薦你。”
袁傑捏緊了煙盒，終於反應過來：“虛擬現實遊戲？”
俞白蘭歎了一聲：“回去吧袁哥，看來這筆天將橫財，你無福消受。”
袁傑拉住她，臉上擠出笑來：“小蘭小蘭，別跟師哥一般見識啊。許總到底讓你來跟我說什麼，你發發善心，告訴師哥吧。到時候師哥得了好處，也不會忘記你不是？”
俞白蘭在夜色中審視諂媚的男人，心中暗罵，自己當年真是眼瞎，竟然把這樣一個沒臉沒皮的東西當成青年才俊，還讓他裏裏外外玩了那麼久，什麼下賤的事都做了，真是可恨。
如今跟了許列當，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風度翩翩、出手闊綽。
不過想要長久留在許列當身邊，光靠下三路是行不通的。
她得有用。
許列當這兩天跟她講，虛擬現實遊戲的前景有多麼廣闊，可惜前期研發投入的成本太大，強盛燒不起這個錢，否則他真想甩開季氏，獨自承接與S科技的合作，將這塊蛋糕整個吞下。
俞白蘭聽懂了許列當的意思——他們需要一個商業間諜，竊取季氏集團的研發成果。
俞白蘭心思一轉，便想明白了，最適合的人選隻有一個。
袁傑。
俞白蘭甚至猜測，許列當之所以會留自己在身邊，就是為了今天這步棋。
她抽回手，輕輕撣了撣袖子，說：“許總是有大誌向的人，這樣一塊大蛋糕擺在眼前，又怎麼甘心隻舔一口奶油呢？你隻需要幫一點兒小忙，得到的酬謝，就足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袁傑是職場老人了，心思活絡，俞白蘭稍稍一提，他就想明白了，許總是想讓他當商業間諜。
袁傑：“如果被發現……”
俞白蘭抱手走到車邊，坐上駕駛位，從儲物格裏摸出一張卡，夾在指間，向外一揚：“這裏麵有五百萬，是許總的一點兒誠意。沒直接打到你的帳戶上，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卡交給你，你自己想辦法轉移。”
袁傑接過，看了一眼，是一家外國銀行的卡。
俞白蘭拉上車門，袁傑連忙彎腰扶住車窗：“小蘭，密碼是什麼？你還沒告訴師哥呢！”
俞白蘭降下車窗，斜眼打量年過而立的男人，突然笑了，她發動跑車，扔下一句話，像順著車窗拋出一件垃圾。
十二缸發動機在夜色中格外響亮，直到江邊重又安靜下來，俞白蘭的話還在袁傑耳邊盤旋。
她說：“密碼，是我們第一次上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