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多了,他就說阮陽的媽媽是個婊子,已經生了髒病,爛死在外麵了。
阮陽不信,阮大貴就打他,逼阮陽承認自己的媽媽是婊子。
阮陽好幾次被打到昏迷,就是不肯說,後來阮陽長了記性,不再問了,阮大貴也從不提及阮陽的母親,像是有意回避。
阮陽時常想,或許他的母親還在世,或許他的母親偶爾也會想起他,即便他是阮大貴的兒子,但母親總是心軟的,不是嗎?
阮陽非常理解母親不來見他,畢竟見到他,就意味著可能會和阮大貴產生聯係,想到這個可能性,阮陽寧願母親永遠不見他。
但阮陽還是會期待,期待母親在平靜幸福生活的同時,偶爾會想起他,不用經常想到他,隻要非常非常偶爾的想一次,阮陽就知足了。
所以阮陽最見不得母親難過。
哪怕是萍水相逢、素不相識的母親,阮陽也會情不自禁的想要照顧。
這也是為什麼,他在飛機場,遇到那位帶著小男孩的年輕母親,要陪她的孩子去衛生間,聽她傾訴,又偷偷留下一大筆錢。
*
阮陽對著手機想了半天,他寫了很長一段話,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車一路從鳥語花香的山野,開進了鋼筋水泥的叢林,回到了a市裏。
a市是一座國際性的大都市,路上的行人總是步伐匆匆,懷揣著希望或者期待,奔向各自的前程。
阮陽看著車窗外的後退的行人,把手機揣回口袋裏。
他發現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失去親人的痛苦,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可以消除,季明鬆既然安排了文阿姨在常青公館工作,一定不會在待遇上虧待她,自己給她發紅包也沒什麼意義。
阮陽馬上就要跟著季總去y國出差了,或許他可以,把路上的見聞分享給文阿姨。
這也是一種陪伴。
應該比蒼白的語言和金錢,更能安撫她吧?
*
這是阮陽第二次跟著季明鬆出差了。
阮陽上次弄錯了季明鬆的旅行箱,拿了別人的箱子,結果是一大箱粉裙子,鬧了笑話。
這次季明鬆卻還肯信任他,仍舊讓他準備行李。
因為y國路遠,與他們這裏的氣候也不一樣,阮陽查了y國的未來一個月的天氣信息,把能用到的東西列了表格,打印出來,再跑到季明鬆臥室的衣帽間裏,一樣一樣把衣服找出來。
季明鬆拿了一個蘋果,站在門邊,看阮陽在衣帽間裏轉來轉去,像極了賢惠的小妻子,正在為丈夫準備出差用行李,知冷知熱、體貼入微。
他咬了一口蘋果,覺得這蘋果甜過頭了,都甜進他心裏去了。
阮陽聽到咬蘋果的聲音,從一摞大衣後麵探出頭,看到季明鬆在靠在門邊看他,發頂動了動,兩隻黑色的貓耳探出來,其中一隻還轉了轉。
阮陽隔空吸了一口貓耳,感覺自己連靈魂都充滿了電,更有幹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