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技術骨幹，和市一醫院的神經內科專家，交流了一下午。
阮陽跟著季明鬆也聽了一下午，但他是文科生，理化生的知識幾乎為零，完全聽不懂，倒是季明鬆，邊聽邊思考，還能跟這些人討論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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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車上很安靜。
阮陽覺得季明鬆一定有很多事情要思考，便安靜的坐在一旁，車裏是季明鬆身上那種淺淺的木質香氣，阮陽有點兒犯困，眼皮一搭一搭的，開始點頭，拐彎的時候，差點兒撞上車窗。
好在季明鬆反應快，挪過去，抬手幫阮陽擋了一下。
阮陽頭撞在季明鬆手上，雖然不痛，但立刻就清醒了，發覺這個姿勢，他幾乎被男人攬在懷裏，立刻往車門湊了湊。
季明鬆慢慢收回手，回到自己的位置。
司機連連道歉，他車其實開得很穩，但作為季總最常用的司機，時常接送季總和這個小秘書上下班，知道他們同吃同住。
這小秘書打扮的低調，但司機偷偷搜索過，小秘書隨便一身常服價格，都讓人咂舌，從司機的角度看，這妥妥的包養關係。
雖然小秘書差點碰到頭，是他自己睡著了緣故，但愛是不講道理的，萬一季總遷怒，那就是他司機的不是了，所以才搶先道歉。
阮陽心思簡單，猜不到司機心裏，那拐成迷宮的九曲十八彎。
他確實是睡著了，便直說了，還請司機不要擔心，他什麼事都沒有。
兩人“對不起對不起”、“不怪你不怪你”的謙讓了一會，季明鬆才開口：“不去公司了，回霧苑吧。”
司機當即掉頭，車裏又安靜下來。
阮陽主動問：“是要回去取什麼文件嗎？不如先去公司，我單獨回去取文件。”
季明鬆看向他：“不，隻是有點兒疲倦，今天不想上班。”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陪我回去，不算曠工，不會扣工資，也不會影響你這個月的全勤。”
阮陽點點頭，季明鬆最近為了智腦的事情勞心勞力，確實很辛苦，想要休息也很合理。
他想問問季明鬆，需不需要他幫忙按按頭上的穴位，餘光卻看見季明鬆手裏，把玩著一枚銀色的小東西。
“這是張姥姥的戒指？”
季明鬆攤開手掌，給阮陽看，態度很坦然：“對。”
季明鬆當然不可能偷銀戒指，阮陽略想一想就知道，一定是張姥姥怕自己會攔著，偷偷塞給季明鬆的。
畢竟張姥姥把季明鬆當成“季大姑娘”，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也很正常，隻是阮陽沒想到，季明鬆竟然真的收下了，還在手裏握了一下午。
阮陽伸手去拿：“不好意思啊，張姥姥腦子不清楚了，我回頭把這個還給她。”
季明鬆卻收回手，阮陽拿了個空。
阮陽驚訝的看向男人。
季明鬆說：“《禮》說，‘長者賜，不敢辭’，張姥姥既然把戒指給我了，你怎麼能奪回去呢？”
季明鬆看上去太詫異，反而讓阮陽覺得，自己像個不講道理的混蛋。
“可是……”
阮陽“可是”不出來下文，畢竟他受季明鬆的好處太多，張姥姥又是主動給出去的，雖然給錯了人，但阮陽也沒什麼理由，能把這枚承載回憶的戒指要回來。
或許他應該給張姥姥買幾枚新的？
季明鬆看男孩放棄了討要，才又捏著戒指，安靜出神。
讓司機掉頭送他們回霧苑，也不全是因為阮陽，季明鬆今天確實覺得有些累，卻不是肉體上的疲憊，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疲憊感。
他現在很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