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蔑鄙夷的目光，會壓垮這個單純善良的男孩。
季明鬆隻要稍稍動動手腕，就能把男孩套上項圈，關進籠子。
季明鬆會得到一個玩物。
也許開始還不夠順從，但他有的是時間和精力，一點點把男孩調教成任何他想要的樣子。
對季明鬆而言，這比慢慢走進男孩的心，要輕鬆許多。
可季明鬆怎麼舍得呢。
那可是他的陽陽啊。
*
阮陽許完了願，發現季明鬆沒有在旁邊，於是跪在蒲團上回頭，看見男人在不遠處，背對著光，看不清神色，站得筆挺。
阮陽笑著問：“不來許個願嗎？”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啞，但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小動物：“我不信這個。”
阮陽聞言立刻緊張起來：“噓！不要在廟裏說這樣的話！”
阮陽連忙轉身，閉上眼睛，替季明鬆向佛像虔誠道歉，又悄悄替季明鬆許了願，希望佛像可以保佑季明鬆和他的媽媽季正則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阮陽站起來，拉著季明鬆的手匆忙走出大殿，走到院子裏掛滿了紅布條的菩提樹下，回身看了一眼大殿，小聲說：“不可以在廟裏說這樣的話！還好剛剛佛祖已經原諒你了，下次不許了。”
季明鬆看他說悄悄話的樣子可愛，故意逗他：“你怎麼知道佛祖原諒我了？陽陽，你替我向他道歉了？”
阮陽紅了耳朵尖兒，含糊著打岔：“反正就是原諒了，這種事不能開玩笑的。”
季明鬆品出一點兒甜來，大發慈悲的放過男孩，他引男孩看樹上掛著的紅布條，說：“來都來，要不要也掛一個？我看不都是求姻緣，也有求家人健康、長輩長壽的。”
阮陽點點頭，拉著季明鬆跑到一旁的小亭子邊，向裏麵的光頭工作人員買祈願牌，又借了筆，寫下願望，跑到樹下掛去了。
季明鬆落後一步，看到亭子裏的光頭工作人員，手邊有一箱一模一樣的祈願牌，光頭工作人員正在一枚一枚拆外麵的塑料包裝。這祈願符顯然是網購來的，也談不上靈驗不靈驗。
光頭工作人員拆包裝也不背著人，顯然是願者上鉤了，倒是坦誠的很。
季明鬆看著不遠處，男孩在樹下跳來跳去的身影， 不知想到什麼，笑了笑，也買了一枚祈願牌，寫下兩人的名字，走到樹下揚手一拋，擲到樹頂最高處，高高的掛住了。
阮陽不知走了什麼黴運，祈願符扔一次掉下來一次，在樹下蹦的滿頭是汗。
那枚祈願符又掉了下來，他暈頭轉向去撿，卻被男人攔腰攬住，先一步撿起了起來。
阮陽暈乎乎掛在男人的臂彎裏，喘了好一會兒才自己站穩。
季明鬆站在阮陽身後，把祈願符塞進他的手裏，又握著他的手，向上一拋，祈願符拖著兩道布條劃過半空，布條簌簌抖動，像一尾朱鯉甩尾躍向龍門，牢牢纏在菩提枝頭。
阮陽聽到男人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陽陽，你的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
阮陽壓下蠢蠢欲動的急促心跳，竭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問：“因為……我們是朋友？”
季明鬆俯視著男孩發頂，半晌，笑著說：“是的，陽陽小朋友。我聽說這附近有一座森裏公園，空氣很好，陽陽小朋友，你願意我逛逛嗎？或許我們中午可以在那裏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