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專家又詳細的詢問了“奶牛貓”和“主人”的相處模式和互動行為。
季明鬆憋了一肚子苦水，終於有處可訴。
厚重的窗簾半掩著，擠出窄窄一道光。
心理學專家背著光坐在單人沙發上，陽光給他的輪廓鍍了一層金邊，讓人看不清麵目。
季明鬆坐在光線昏暗的角落裏，一杯又一杯的灌紅酒，把阮陽對奶牛貓做的事，樁樁件件說給心理學專家聽。
心理學專家握著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不時點頭，鼓勵季明鬆繼續講下去。
季明鬆整整喝光了一瓶紅酒，才說盡了他這三個月來遭受的蹂躪。
心理學家的表情越來越輕鬆。
聽到後麵已經不再紙上記錄了，隻是微笑著點頭。
季明鬆放下空酒杯，聲音有些暗啞：“賈博士，我這種情況嚴重嗎？”
心理學專家從容的蓋上筆帽，對季明鬆自信一笑：“放心吧季總，一點兒都不嚴重。”
季明鬆黝黑深邃的眼底，亮起了希望的光。
心理學專家看著他的眼睛，顯得認真而專業，他說：“您幻想中漂亮男孩，在工作和生活中有雙重麵孔，我們一般稱作‘反差萌’。而您幻想出來的，您和他的雙重關係，即‘上司-下屬’與‘寵物-主人’，本質上是權力的置換，也稱作‘下克上’，其實是特殊愛好在夢境中的投射。”
季明鬆眼底的光滅了。
心理學專家見多了有錢人千奇百怪的心理問題，早就見怪不怪了，分析起來也熟門熟路。
他向後一靠，翹起二郎腿，說：“其實這種情況是比較常見的。很多上層人士，尤其是位高權重的男性，在私人關係裏，更傾向於體驗被支配的感覺。這可以幫助他們緩解精神壓力。當然了，必須是非常非常私人的場合。”
他給了季明鬆一個“你懂的”眼神。
季明鬆一手扶額，閉上了眼睛，決定讓單單再約一個靠譜的心理學專家。
心理學專家還在誇誇其談：“正因為如此，在幻想中，您作為奶牛貓，往往身處狹小的出租屋，因為狹小的空間更容易給人安全感。而白日裏不敢跟您說話的男孩，可以輕鬆的控製住身為奶牛貓的您……”
心理學專家市儈的笑了笑，開始推銷真正賺錢的業務：“說起來，我有一位遠房表弟，今年剛剛從e國皇家音樂學院研究生畢業，是拉大提琴的，氣質非常好，人長得又幹淨又纖細。他一直很仰慕您，形象又剛好符合季總您的幻想，要不……”
季明鬆麵無表情的站起來，轉身離開了會客室。
心理學專家追了出去：“誒！季總！季總！我還有其他款式的表弟！表妹也有！既是表妹又是表弟的小眾隱藏款也有！總有一款適合你啊季總！季——”
季明鬆的生活助理背著一隻手等在門外，單手攔下了心理學專家，禮貌又客氣的引他到了電梯口：“賈博士，這邊請。這次出診的費用已經打到您的卡上了，請嚴格履行合同，為季總保守秘密。若有泄密，我們保留追究你法律責任的權力。”
心理學專家不甘心的扒著電梯門，抓緊最後的機會，賣力推銷：“要是你們季總改主意了，請隨時聯係我。我這邊都是新人，幹淨得很，嘴嚴人乖、業務嫻熟，季總想玩什麼play，他們都能伺候妥帖，到時候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費。”
生活助理站在電梯外，背著一隻手，繃著標準的職業假笑，伸直了胳膊，重重的按住電梯下行的按鍵。
電梯門合攏。
生活助理伸出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手裏握著一支老牌奢侈品香水，因為其中一味原料無法合成，自然界中存量不多，極難提取，所以這款香水每年全球限量發售。
雕工精致的水晶噴瓶裏，裝著三十毫升淺綠色液體，售價高達六位數，是季明鬆比較偏愛的木質香調。在霧苑，一般當空氣清新劑用。
生活助理用電影裏驅魔人噴聖水的姿勢，握著香水瓶，對著電梯門噴了一個標準的十字。
他深吸了一口氣，滿意的點點頭。
嗯，幹淨了。